纪肇渊听他说完后,微微点点头。读书有时是件很孤单事情,就像爱情样。当你捧起本书,便踏进个完整缜密世界,入戏越深在旅程结束时就会越落寞。喜欢个人与此别无二致,总会有人先行离开,情到深处人孤独。
“小九,”纪肇渊边帮他擦机车上灰尘,边扭头问他,“先绕路去趟书城,想给你奶奶买样礼物。”
“老心肝就是开书店,你还要跑书城买礼物,”楚九歌叹气,“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纪肇渊坚持,“这本书挺冷,估计你奶奶店里没有。”
“那好吧,你初恋说他同意,”楚九歌扔给纪肇渊顶粉白色头盔,“将就先戴着吧。”
住他,“你是初恋。”
楚九歌呆住,仿佛慢镜头般缓缓偏过头吃惊地看着他。
“所以感谢归感谢,还是介意。”纪肇渊喝口豆浆,低声道:“需要些补偿才可以平衡。”
他单手握着装豆浆玻璃杯,手指关节用力到泛出白色,却低着头继续平静地吃饭。他别扭在楚九歌看来都可爱到极点,让楚九歌恨不得从出生起就空着自己杯子来等他。
楚九歌笑着走到他身边,俯身拿过他手中杯子,把剩下豆浆饮而尽,然后将空掉玻璃杯放到他面前,“从今以后,杯只为你而空。”
纪肇渊面不改色地戴上头盔,气场压过违和感。他跨上机车,坐在楚九歌身后,“注意安全。”
“放心吧,你抱紧你初恋就好。”楚九歌吹声口哨,加大油门冲出去。
他们逛两家书城才买到纪肇渊需要书,赶到奶奶店里时老人都吃过午饭。楚九歌把车锁在路边,大老远就喊声:“蠢豆豆!”
豆豆竖起耳朵,蹬蹬地跑到门口,然后欢快地摇起尾巴。奶奶也听到他声音,边笑着边滑着轮椅出来,“哎呀,小心肝回来!”
“啊啊啊啊啊
“可以接受,”纪肇渊抿嘴笑下,“持平。”
楚九歌习惯性地要收拾碗,刚摞在起他便叹口气,“奴性啊!”他把碗撂,牵住纪肇渊手就往外走,“走吧,你初恋带你去见见他奶奶。”
楚九歌前几天跟纪肇渊讲他奶奶故事,老太太戎马半生,辈子铁骨铮铮像块钢板,可他爷爷却是标准知识分子,出身书香门第,成天端着读书人架子不愿与鲁莽武夫为伍。所以最开始,他爷爷是完全瞧不上他奶奶,后来老太太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愣是把书呆子变成自己所有物。
可惜好景不长,战场局势并不会为他们儿女情长就缓解半分。战争是多情,硝烟背后总会换来大部分人顿悟,连人理伦常都被软化。可对于老太太来说,却是无情。她怀孕期间没丈夫,即使她后来开家私人书店又读成千上万本书,都于事无补。
这些陈年伤疤大家都闭口不言,除楚九歌有时会好奇地问几句爷爷以外,没有人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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