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风走,走几步又兴奋得难以自抑。他举着空掉可乐杯,像是《雨中曲》金凯利样,闷头闷脑地转圈圈。他不会跳舞,自由自在地左扭右扭,如同醉酒之人摇摇晃晃着往前走,姿态难看到连沙漠里最狂放不羁角蜥都挖个坑埋住眼睛。
风声呼呼地灌进他耳朵,似掌声雷雷,又似人叫喊。楚九歌不在意,继续沉浸在他冒着粉红泡泡小世界里。
忽然风声又尖锐起来,带着种歇斯底里恨意,他这才反应过来确是有人在喊他。
楚九歌刚抬起右脚还没放下,就被股力量带倒摔在地上。他手肘蹭在凹凸不平沙砾上,划出条蜿蜒伤口。血肉混着碎沙和尘土,又脏又模糊,他疼得闷哼声。
他有些委屈,抬头看着面前纪肇渊和方才对他动手林昱。
然对着被挂断好久电话,傻兮兮地笑。
纪肇渊不在,他不想个人去富丽堂皇大厅里吃晚饭,太孤单。楚九歌不是怕孤单人,即使没有人和他说话,他内心戏也丰富到可以在脑内玩场狼人杀。但在今天这独特日子里,他收获份心动,他才不要和他心动坐于长桌两岸,拿着冰冷刀叉文质彬彬地交谈。
他想带着他不期而遇爱情出去转转,迎着风啃热狗喝可乐,然后酒足饭饱之际再在昏暗月光下走走。
楚九歌欢天喜地地翻着行李,试套又套衣服。他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看又看,有些懊恼自己为什没有把那顶最帅棒球帽带来。
他捧着脸凑近点,贴着镜面露出个开心到爆炸笑容。
林昱冲他大吼:“你是白痴吗?!”
楚九歌有些懵,他张着嘴,朝林昱手指方向看眼,刚才还在他脚边小山包已经快速移动到远处,隐约间只能看到团还在逃窜灰褐色。
纪肇渊看到有血从楚九歌捂着伤口指缝里渗出来,他动动,却被林昱拽住。林昱目眦欲裂,像是要把楚九歌剥皮饮血:“珍妮要是出
太开心,想尖叫,想去跑圈,想在全宇宙放场玫瑰色烟花。
楚九歌几乎是路飘出酒店,用他蹩脚英语手舞足蹈地跟卖热狗大叔比划半天,才顺利搞定晚饭。
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月亮时隐时现,整个世界都罩在层温情里。楚九歌站在莫哈维沙漠边缘,端着他可乐,啃着他加双倍芝士热狗,信步走进去。
他在莽莽荒野上不知走有多远,忽然撞见株森茂大树,遗世独立于沙冬青丛中。这种心情和他与纪肇渊之间缘分不谋而合,让他有些喜悦又有些感动。
这二十年来,他像是座桥,有数不清人带着数不清想法从他身上经过,除短暂脚步声外,什都没留下。只有纪肇渊,他仿佛颗顽固不化石头,跌跌撞撞地滚进楚九歌心,然后外面伪装壳剥落,露出里面柔软种子。在不经意间生根发芽,长成贫瘠荒原上唯棵胡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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