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识几次三番遣人带话来说想见他面,沈明安身子好些后,抽空去趟东宫。
东宫形制很大,陆清识被限制行动,困在东宫西
沈明安是过好几日后才从范太医口中知道这个消息。
虽然从当日大殿上陆清识被废太子之位后,沈明安就隐隐猜到会有这样局面,但仍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他问陆辞珩为何陆承景会将皇位传给他,陆辞珩拿着药匙手微不可察地顿顿,带着笑意十分自然地说:“把冉墨搬出来,同陆承景维系下父子亲情。”
“更何况他现在就这个儿子,这皇位不传给还能传给谁。”
陆辞珩替他吹凉后将药汤递到他嘴边,沈明安下意识张嘴咽下去,还没开口,陆辞珩就个吻将他想要再问出口话堵回去,岔开话题同他说最近宫里发生些大大小小事,絮絮叨叨地让他多穿些,别再着凉。
陆辞珩本意是做戏要做足,后面段时间他往华兴殿里跑得勤,又以替陆承景分忧为名处理朝事,将孝顺勤勉样子做个十足十。
他原本是打算让陆承景亲眼看着他如何掌权,如何登基,但陆承景已经是强弩之末,自那日陆辞珩从华兴殿出来后,陆承景身体便每况愈下,最后在三日后夜里咽气。
陆承景死时,陆辞珩就在他旁边,他漠然看着陆承景渐渐透不过气,脸上逐渐变得青紫。
临终时候,陆承景僵硬地抬起手,试图去抓陆辞珩袖子,像是想要朝他说些什。
陆辞珩看出他意图,却无动于衷,脚下丝毫未动,思绪飘忽地想,冉墨死时是怎样场景,又是抱着怎样想法在刚生下他后就离开人世。
自知道他有孕后,陆辞珩这段时间待他格外好。
沈明安从前以为陆辞珩不喜欢孩子,才会瞒他瞒这久,导致差点丢这个孩子。
先前沈明安整整两个月没见过陆辞珩,如今陆承景崩逝,百废待兴,陆辞珩为父守孝、整肃朝纲,忙得不可开交,却仍是日日都会来,变着法子哄他吃药,沈明安想自己大约是沾肚子里孩子光。
短短半月时间里,陆清识被废,陆承景逝前下懿旨让陆辞珩即位,沈明安不知该作何感想,诚然如卫博然所说,陆清识懦弱平庸、没有主见,或许并不适合当国之君。
但如今陆清识被废困于东宫,也有沈明安教导不严之过。
陆承景死后葬在皇陵,陆辞珩没有将他与冉墨合葬。
他本就不是什君子,切都是为达成目,先前陆承景发疯,在赵天师作法时,将长眠于世冉墨棺从地下起出来,已经是对逝者不恭不敬。
陆承景中风瘫在床上这段时间,陆辞珩已经将冉墨尸骨放在棺中重新下葬,现在陆承景死,陆辞珩不可能再次扰他沉眠,让他连死后都不得清静。
何况冉墨若是知道,也不见得愿意与他合葬。
五月二十五,皇帝崩逝,报丧声从华兴殿始,传遍整个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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