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知县林弘深。”许翰林叹道:“原本以为今日便能下令放人,这样这孩子还能逃过劫,若没记错话,按照名单上顺序,今日便轮到他吧,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上午没喝过水,沈明安嗓子火烧火燎地疼,卫博然还留在殿中和吏部尚书商讨,沈明安几步走过去将他手里名单拿过来看。
名单上人名太多,沈明安先前就没有仔细看,今日卫博然在殿上当众读出来时候,沈明安又只顾着肚子里孩子,现在他个个看过去,才看到林澄这个名字。
林澄是林弘深小儿子,沈明安在益州时候不仅见过,还抱过他,林弘深为官清廉,女儿在饥荒中活活饿死,小儿子竟也要在今日丢性命。
当时他和陆辞珩走时候,林澄还给他们送过两只竹编蜻蜓,沈明安还以为当时别就没什机会再见,没想到他来上京,却是在这般情形境遇下。
沈明安品出丝古怪来,但他又说不上来古怪在何处,他思绪繁乱,想着无论如何应该先去见陆承景面。
太子被废是件大事,至少不该如此草率。陆清识被废,无人监国,各项事宜都要重新商议安排。
但跪得时间太久,肚子里孩子大约是觉得不舒服,动得厉害。陆承景走后,殿中朝臣纷纷站起来,三三两两地往外走,沈明安几次想站却没能站起来,他跪在殿中央,显得格格不入。
不时有人从他身边走过,沈明安听到他们交谈声——
“还真是没想到,皇上为继续搞那劳什子祭拜,连太子都能废。”
沈明安只觉阵眩晕,他心中巨恸,哑声问:“取血祭拜是从什时候开始?”
“午时。”卫博然看他脸色不好,问道:“你怎,不如扶你去坐会儿?”
“有些渴。”沈明安舔舔干裂唇,轻声道:“现在巳时,还有个多时辰,还来得及。”
他拒绝卫博然好意,无意识地将手里纸攥得皱成团,“你看到陆辞珩吗?”
卫博然四下看下,不太确定地说:“刚才好像看见他往
“是啊。”许翰林压低声音道:“太子被废,这监国之权阴差阳错之下,怕是只能落到三王爷手中。只不过今日联名上书请愿都没能让皇上放人,之后这事也不知要如何解决。”
“往好处想,今日也不算全无所获,至少解决闹事考生事情,太子既然已经被废,也算给他们个交代,应当也不会有人再闹事,之后再重新举办次会试,这页便算是掀过去。”
“皇上这,bao君之名怕是要留在史册上,他竟然也不在意。”许翰林摇摇头,面露不忍,“只是可怜那林弘深儿子,从上次祭拜到今日又满旬吧。”
许翰林说着正走到沈明安身边,他见沈明安还跪着,顺手拎着他手臂将他搀起来,关切地问他病有没有好些。
沈明安点点头,听到他们谈话心底沉,蹙眉问他:“你刚刚说谁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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