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奄奄息地靠在门框上,半睁着眼有气无力地喘息,大半张脸上都是粘稠血,苍白指尖攥着自己衣领,喉间道刀痕深可见骨,连着血肉半边脖子支撑不住头重量,软绵绵地向边歪去。
那伙人四处都没找到沈明安,又回到前院,,bao虐地拎起他母亲头发把她从地上提起来,阴毒地说:“你把你儿子藏哪儿去?”
母亲脖子上那道伤口血流不止,头像是要被生生扯断,从前清丽脸上毫无血色,声音破碎地说:“他不在……家里……”
沈明安甚至能看见母亲裸露在皮肉外面喉骨随着她说话动作上上下下地动,他疯般想跑过去,忽地被人把抓住,背后那人身量比他大倍不止,拖着他将他带到柱子后面,死命捂住他嘴不让他发出声音来。
他眼睁睁看着那伙人用弯刀刨开母亲肚腹,刀尖在里头翻搅,把血红肝脏和肠子都刮捣出来,嘴中谩骂着:“你和你男人样,倒都是个硬骨头。”
音都被屋门隔绝。
母亲身上都是灰土,手忙脚乱地递给他块沾水湿帕子,把他藏进衣柜里,对他说前院着火,若是烟味重就用帕子捂住口鼻,但无论听到什声音都不要出来。
“可是着火不是应该往外跑吗,而且也可以帮忙去救火呀。”衣柜不大,沈明安被整个塞在里面,能活动空间很小。
“外面……外面现在他们都在救火,你出去也帮不什忙。”母亲把他藏在衣柜深处,慌乱地用衣服遮挡在他身前,不时偏头去看屋外,嘴里反反复复地在说:“外面乱,你别出来,等会就来找你。”
夜里很暗,他没发现母亲身上暗红色血迹,只透过衣柜缝隙看见母亲仓惶离去,临去前深深看他眼,眼中是深切担忧和不舍。
沈明安被王兴言拽着,两人同藏在柱子后面,他怎挣扎都挣不开王兴言臂膀,母亲看到他,几不可见地扭动脖子,灰败眼睛注视着沈明安所在方向,哆嗦着唇用无声口型对他说:“别过来。”
那伙人,bao虐凶残,手段恶毒残忍,沈
沈明安从小就听话,他乖乖地在柜子里躲好久也没见母亲回来找他,门外有人经过,脚步声很杂,似乎在他屋前停留会,忽地脚踹开门。
为首几人身材魁梧,脸凶相,手里握着把弯刀,衣服上面绣着很奇怪图案,鹰似双眼环视圈屋内,发现屋内没人后唾骂几句,话里夹杂着异域口音,沈明安甚至听不懂他们在说什。
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响,惴惴不安地在柜子里,等那几人拎着刀从屋子里出去后,立刻推开柜子门,放轻声音往那群人相反方向跑出去。
他路跑到前院,远远就看到四周片狼藉。
家里下人、药店里伙计、他身边婢女和奶娘,很多很多人尸体,就这样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血水流得到处都是,都是他熟悉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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