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安恍若未闻,像是要把自己手洗下层皮来,陆辞珩拽起他腕子迫他站起来,盯着他茫然无措眸子,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
水珠沿着苍白指尖淅沥沥砸在地上,沈明安衣袖被溪水浸湿都浑然不觉,他愣愣地看着陆辞珩清澈琥珀色眼睛,很小声地说:“手好脏。”
陆辞珩心脏像是忽然被攥紧,他小心地
掀开车帘,车内空空荡荡,陆辞珩想到沈明安反常,顿时心跳如鼓,他倏地拽住旁侍卫,急声问:“太傅人呢?”
那侍卫好好地铲着雪,突然被陆辞珩拽住衣领,吓大跳,结结巴巴地说:“刚、刚下车,刚才还看见他。”
侍卫左右环顾下,指着远处人影,“在那儿。”
又嘟囔道:“怎这会儿功夫就跑这远。”
陆辞珩顺着他手指方向转头,远远看见那道淡青色人影,沈明安整个脚踝都陷在雪里,步步十分艰难地往半公里外山溪处走去。
。
益州往北多雪山,山上是积年不化厚厚积雪,山顶白茫茫片,山脊上泥土露在外面,枯败树木大半截都埋在雪里,整座山看上去灰白相交。
马车行驶在山间沟谷中,越往深处走风就越大,呼啸风将车帘吹得翻飞卷起,坐在车内都感觉这风无孔不入。
外头驾车李行远敲敲车壁,说是积雪太厚,车轮陷在雪里。
马车车轮陷在雪里情况在来益州路上就时有发生,陆辞珩也没放在心上,他注意力直都在沈明安身上,但这里积雪有两尺深,又走几里路,车轱辘就陷在雪里,马车完全动不。
他来不及深思,往山溪方向拔足狂奔,沈明安离溪边越来越近,陆辞珩越发焦急,却见沈明安走至溪边就没再往前走,而是蹲下身。
陆辞珩放下心来,渐渐放慢脚步,他跑得气喘,心中嗤笑自己声,为那没由来蠢念头。
山溪覆着薄冰,溪上倒映着乌沉沉云和不远处连绵雪山。陆辞珩走到沈明安近侧,看见他将双手都浸在寒冷刺骨溪水中,反反复复地搓洗着自己手,洗遍又遍,洗得双手指节冻得发红,手背上青筋凸起。
洗到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别洗。”
陆辞珩不得不下车查看情况,外头风大,他把自己手炉也给沈明安,让他先别下马车。
沈明安木然接,没应声。
侍卫们正在想办法清理车轮附近积雪,陆辞珩观察下地势,这里地处偏僻,周围片荒芜,既无驿站又无人烟,现在又已经快至傍晚,积雪只会越来越厚,紧赶慢赶估计在夜幕降临之前也出不这片雪山。
几番权衡下来,他让李行远抓紧时间带侍卫铲雪,铲完雪后将马车换个方向,原路返回,到益州边界处去住夜,第二天再做打算。
没有趁手工具,铲雪也不是个容易事,更何况还是这厚积雪,为让侍卫铲雪更方便些,陆辞珩去马车里叫沈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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