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刚才走路时候走神。”小书童羞赧不已,手下动作更快些,几下间就把试题全捡起来。
沈明安腹中空许久,在太阳底下蹲得时间长些,同小书童起站起来时眼前阵阵眩晕。
他站着缓会儿,眼前那团黑雾才慢慢散去,却见小书童抱着试题怔在原地,嘴微张着,视线越过沈明安,落在他身后,瞪大眸子惊恐道:“先生,那里有人落水!”
沈明安顺着他指方向转过头去,远远地便看见荷塘近岸处有人在水中上下扑腾,水花四溅,落在岸边石头上。
而岸上陆清识像是被眼前场景震慑到,呆立在旁。
正值秋闱,各地州府出乡试试题都要拿上来给沈明安审核,他心绪杂乱,当日夜里忙得焦头烂额,夜未睡。
各地试题良莠不齐,有些偏远贫困州府百姓连吃住都成问题,能读上书人寥寥无几,也不注重秋闱,试题中便有许多错题错字,沈明安只得点着灯,将错字都找出来修正,确保各个州府试题难度都差不多,再将每份试题中涉及到考点都罗列出来给陆承景过目。
近二十份试题,看得沈明安头脑昏胀,自酉时直看到第二日午时末。
桌上饭食未被动过,大约是昨日晚上国子监中小厮端来,碗中米饭都被吹得干硬。
久坐不动,沈明安没觉得饿,也吃不下什东西,便将试题整理密封好,叫来个小书童,同那小书童起抱着试题打算进宫*给陆承景。
沈明安慌忙将手中试题全塞进小书童手里,向着那地方路疾跑。
“怎回事?!”沈明安拉过陆清识,急声喝问道:“为什会有人落水?”
“不知道……”陆清识仿佛是见到沈明安才回过神来,他脸色很差,不知所措地看着沈明安,哆嗦着说:“五弟今日来找,他说他做错事,是他害三哥被父皇厌恶,他对不起三哥,然后时不察,他就、他就跳下去。”
沈明安脸色剧变,不敢再耽搁,只脱鞋就径自跳入湖水中。
湖水被阳光晒得不算冷,但水从四周密密麻麻地涌过来,挤压着胸腔肺腑,让人透不过气来,沈明安在水中吃力地睁眼,见陆文怀呛好几口
外面日头正烈,连风中都裹挟着热气,今日没课,路上没什人影,国子监中学生大多出去玩或在屋中躲懒。
阳光透过树叶罅隙洒在石子路上,周遭是不绝于耳聒噪虫鸣。
沈明安走至荷塘附近才感觉周身温度降下来些,小书童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没注意脚下,冷不丁被路旁块石头绊到,往前撞去,脑袋磕到沈明安后背,把沈明安都撞得个趔趄。
“对不起先生,不是有意。”试题撒地,小书童慌里慌张地爬起来去捡。
沈明安无奈转过身来,帮着他起捡拾,见小书童脸涨得通红,用手背碰碰他额头,又碰碰自己,问道:“你是不是有些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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