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恒用力吸下鼻子,“那你呢?哭过吗?”
“嗯。”
在沈夕恒印象中没见程祈哭过,自己倒是在他面前哭过好几回,分开时红过眼眶,生日见面流过眼泪,于是小声嘀咕:“你也会哭啊,那得是什样情况下啊,你那坚强人也会哭。”
程祈说:“你走后。”
还有昨天晚上
郑骆秋从后备箱推出轮椅,带着沈朝昀去透气,沈夕恒个人坐在车里伤怀。
真很想念爸爸,倘若时间可以倒流,他定会跟爸爸说烤肠很好吃,关东煮很入味。
十几分钟后,车窗被敲响,沈夕恒抬眼,程祈左手端着关东煮,右手抓着大把烤肠,手里还拎着手抓饼、茶叶蛋,“开门,手占满。”
沈夕恒怔住,“怎想起买这些?你不是不吃这些吗?”
“记得你以前说过,服务区小吃味道不错,刚好看到有卖,趁热吃。”
郑骆秋脸理所当然:“那也得去,程祈,你开车吧,坐你车去。”
“好。”
行人向牛叔告别,临行前程祈往牛叔手里硬塞个装着钱信封,以答谢他对沈夕恒兄弟俩照顾,牛叔推辞不过,只得收下,把程祈拉到边,犹豫着开口:“小兄弟,看你是真心拿小沈当朋友,那得给你提个醒,小沈很有可能有那个什症,女儿经常提那个词,叫什,什郁郁症吧,他之前还z.sha过,跳海z.sha,后面又自己游上来。”
抑郁症,程祈心里咯噔下,“谢谢您提醒。”
“诶,那好,好好开导他,欠点钱没什,年轻人嘛,总能还得清,那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他。”
关东煮还是如既往咸,不知道这个服务区盐是不是不要钱,烤肠还是样烫嘴,咬,汁爆嘴,沈夕恒大口吃着,眼泪直往下流,程祈不明所以:“怎?”
“太烫,烫出眼泪,”沈夕恒挤出笑容,将根烤肠递给程祈,“现在没那烫,你要不要尝尝?”
“好。”
程祈两口吃完根,拿出纸巾递给沈夕恒,沈夕恒摇头:“没弄脏,不用擦。”
“给你擦眼泪,想哭就哭,人是感情动物,每个人都会哭。”
“多谢阿叔,会。”
路上程祈开车,他全程没说话,心里想全是沈夕恒以前笑脸,他不敢把那个小太阳般人与“z.sha,跳海”这样字眼联系到起。
越近栖霞镇,沈夕恒越紧张,近乡情怯,路上每寸风都带着以前美好回忆,路过服务区,他想起那年暑假爸爸送他来栖霞镇,经过服务区,他嫌弃下雨地上脏,不愿下车,爸爸将他锁在车内,自己个人下车,回来时给他带满满大盒关东煮和把烤肠,说别小孩都喜欢吃,刚看到好几个小孩在买。
如今烤肠味道和关东煮味道早已在记忆中散尽,爸爸那时摸自己脑袋触感似乎还在。
又到服务区,程祈问沈夕恒要不要去洗手间,沈夕恒情绪低落,摇摇头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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