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公手机直响,他掏出来,调成静音,任它响。
沈夕恒瞥眼上面号码,是程祈,程祈不会说话,轻易不会给人打电话,打完电话等接通后也会挂断发信息。
他定很着急,可眼下沈夕恒无暇顾及太多。
程祈再次打来,小外公叹着气,再次收起手机,“那孩子……在找你,前几天就在找你。”
沈夕恒盯着ICU大门,迟钝几秒,是啊,他跟程祈还有很多未完成约定,起喝杏子酒,起坐高铁去旅游,起上大学……
沈夕恒大吼,大叫:“什火化!他们好好!你骗人!”
赶过来医生按住他,那是个年轻医生,“听说,送过来四个人只有你是轻伤,原因是你哥哥覆在你身上护着你,你现在能做只有件事,照顾好你自己,养好伤去照顾你哥哥。”
“哥……”沈夕恒声音抖到不成样子。
“还活着,配合治疗,等你好带你去见你哥,好吗?”
“……配合治疗……”
好多人啊,真好吵,沈夕恒费力抬起眼皮,迷糊中看到是外婆满头白发。
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沈夕恒抬手摸到额头纱布,放下手时看到手上针头,外婆眼睛通红,见他醒来眼泪往外涌:“乖乖,终于醒。”
“外婆,”开口嗓子像是被灌口沙,“爸妈和哥呢?”
外婆起身端着盆往外走:“去打水给你洗洗脸,你再睡会儿。”
沈夕恒拔掉针头踉踉跄跄下床,逮着护士问:“跟起送过来三个人呢?他们在哪间病房?”
“小外公,你再见到他,告诉他出车祸死,尸体都找不到……”
爸爸不在,妈妈也不在,哥哥生死未卜,要是他不跟妈妈吵架就好,要是他不那任性就好,如果不吵架,妈妈不会气到跟爸爸吵,他们也不会出事……
沈夕恒想,该死应该是啊。
“呸
外婆也因悲伤过度躺在病床上,沈夕恒不能倒下。
距离沈夕恒失联已过去七天,程祈依旧没等到沈夕恒任何信息,更令他惊慌是郑骆秋也联系不上沈朝昀,闵奶奶不在,刘爷爷不听电话,跟沈夕恒相关人他个也联系不上。
沈夕恒今天做最后检查,主要是皮外伤,前两天昏睡属于轻微脑震荡,他见不到哥哥,哥哥在ICU接受治疗,不允许探视。
小外公陪着他站在ICU门口,劝他:“回房休息吧,你在这里也看不到你哥,好好养身体。”
“想在这里。”
“你回去躺着,你头上有伤,控制情绪,别激动。”
沈夕恒继续往前跑,跑两步重重跌倒在地,双苍老手扶起他,“小外公,你怎也在?妈呢?爸呢?还有哥。”
小外公哭出声,“好孩子,你长大,不该瞒你,也瞒不过你,你爸妈……他们走。”
“走?是什意思?他们回家是吗?”
“殡仪馆已经将他们拉走,想着等你见他们最后眼再进行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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