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点上灯,“殿下若觉得冷,便抱个汤婆子在身上,能暖和些。”
“不行,明日偷偷给你送些炭火进来,过几天恐怕有雪,你怎受得住。”孟言原地蹦蹦,他是习武之人,倒没觉得特别冷,但是看着虞清那副弱不禁风模样,下雪天怕是要冻坏。
虞清微微挑起嘴角,苦笑道:“不必麻烦,已经习惯,而且身子太暖和,人容易丧失斗志,只怕以后更难熬过这样日子。”
孟言听着他话里意思,陡然回过身来,眼前虞清依旧是身白衣,也不知道在这种破败地方,他衣裳怎还会这干净,虞清低着头摆着酒盏和菜碟,从袖子里露出来截手臂,白净却纤瘦,只有普通成年男人手臂半粗,借着烛光细看过去,他脸也十分消瘦,下巴上点肉都没有,实在是不算健康。
孟言看着他如今处境,忍不住问:“父皇为什要废后?”
孟言从食盒下头拿出本书,“今日方先生讲课,听不太懂,白白糟天罪。”
虞清接过书,却并未翻开看,他道:“《大学》是身为皇子必学文章,浅显易懂,殿下即便刚回来,从前在越州,也应当有先生教导,怎会听不懂。”
“从前压根就没好好念过书,方先生讲不好,看你学问很好,不如以后你教。”孟言看向虞清。
虞清微楞,继而轻笑,“殿下说笑,身在此处,如何教导殿下。”
孟言大手挥,“这倒无妨,以功夫晚上出入这里也算游刃有余,以后有不懂,直接来问你就是,咱们也可起喝喝酒,不至于冷清。”
虞清手顿,只是瞬时,便又恢复如常,他没有回答孟言问题,摆好食物后,自顾坐下,抬头看向孟言,“殿下,如今你虽已到南书房上课,但是却不能止步于此,若是安于现状,很快你和苏贵人便都会被埋没在这个巨大牢笼,无宠嫔妃会有什下场,想你应当清楚。”
“可并不想去争什,只想和母妃过
虞清拨拨灯芯,思虑片刻后,应道:“若殿下肯在学问上下功夫,也乐意帮忙。”
“那就这说好,看指望那个方先生,别说赶上孟承,进度怕是连孟翊都赶不上,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又是母妃教导不善罪过。”
孟言说着又给两人斟满酒,并把菜碟往虞清面前推推,“别光顾着喝酒,你也吃些菜,想你被困在这里,平时大概也吃不到好东西。”
虞清却之不恭,夹筷子鹅脯就着酒吃,阵风过,原本还有稀薄月光被厚厚云层挡住,蜡烛也彻底灭,孟言看着天色,便道,“还是进屋喝吧,这里冷得很。”
虞清没有反对,随他起回正殿。其实屋子里也并没有比外面暖和,没有地笼,没有炭火,只有门窗能堪堪挡住寒风。孟言在桌前坐下,摸着冷冰冰桌面,皱眉道:“怎内廷司连炭火也不给你送吗,那这冬日你如何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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