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主人进超市时乖乖坐在门口小狗,明亮眼睛黏在主人身上,片刻不离。
战争还未结束,前线开赴而来大军仍需要指挥官决断,傅闻安穿梭在废墟中,情报人员疾行奔走,守卫在外层警戒,医疗人员提着医药箱来回忙碌,到处都是连串人影。
相比之下,谢敏可算是清闲。
他下巴抵在微凉玉台,侧脸枕着手背,湿漉漉长发贴着面额,勾着领子、后背,柔顺地搭在肩膀上。他像只晒过太阳后懒洋洋猫,呼吸很轻,几乎与背后断壁残垣融为体。
不多时,傅闻安回头,发现谢敏在打瞌睡。
他眼神清醒直白,直直剖进众人心里,令他们不算坚定意念又有动摇。
“是监督你。”有人骂骂咧咧纠正他。
“三众臣只剩,说不定哪天也学他们卷款跑路,你们可就找不到人。”邮差眨眨眼。
“们可以二十四小时派人盯梢你。”另人坚定道。
“……那倒也不必。”邮差默默黄豆流汗。
抬起头,沿着众人视线看去,只见远处,溪崖正恭敬地站在执政官身边,俨然副下属姿态,低声说着什。
“他可能从开始就是执政官卧底。”邮差解释道。
殉道者们浑身俱是僵,回头又注视着他,眼里不快异常明显。
邮差迎着他们不甘,读懂‘们组织都快漏成筛子真还有救吗’眼神。
“你要离开这里吗?”戴着黑面巾成员问邮差,语气不算太好。
他缓步走近,对方显然累,卸去平时敏锐警戒,直到他站在面前,影子落到脸上,才缓缓醒来。
特工眼神有些迷蒙,茫然柔软,少锐气杀意,像掌心托着汪春水。
“你安排完?”谢敏微微打个呵欠,嘟哝着,他用脸蹭蹭掌心,掀起眼皮看
没人再说话,只有风掠过废墟,奔向望无际城市和田野。
云层堆叠掩映,薄处泛着琥珀色,露出线天色,阳光柔和而明媚。
除开始溪崖很没眼力见地过来又被傅闻安打发走后,再无人踏入这片宁静惬意废墟。
谢敏坐在台阶,散漫无状地伏在断裂白玉柱上,视线随着傅闻安转。
身为伤员不老老实实躺在担架上,偏偏要跑到角落晒太阳,在黑枭劝阻未果后,傅闻安索性把他放在这里。
“会留在这里,依所言,赎罪。”邮差仰头靠在残垣斑驳墙面,墙上弹孔密集,提醒众人此前这里发生怎样残酷激战。
“们会留下监督你,这是先前共同表决得出决定,你没有反对余地。”黑面巾僵着脸,道。
邮差怔,品几番,突然轻笑,这笑如春雪初霁,扫清眉间阴霾。
“殉道者看似庞大,内里却是棵蛀空朽木,前途未卜,随时有被清算可能。
但如果现在离开,没人知道你们出身何处。可以为你们更换崭新身份,也可以帮你们找到更光明前途,即便如此,你们还打算陪吗?”邮差注视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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