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之前,谢离声音在耳边萦绕着,他听见谢离叫他别睡……
时间整个沿江路派出所混乱无比,警察医生们来来往往,吵闹不已,然而谢离什都听不进去,他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梁夜微弱呼吸声。
条深色晚饭时梁夜亲手给他系上围巾散落在血中,谢离拾起来,他自顾自地呢喃着梁夜名字。
“没听见——你再说次好吗?梁夜别睡……”
“求你,再坚持下……”
说你真好看吗?
说你别哭吗?
说你别难过吗?
说就是段烨吗?
说对不起你吗?
不……不会!
谢离往日板正仪态再也不顾不上,他慌乱地推开众人,从人群中挤进去——
却见梁夜脸色苍白地倒在血泊之中……
看见这幕,谢离突然浑身无力,像是失魂样跪倒在地。
“梁夜……梁夜!”
“梁哥!!!”
“梁夜!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前厅呼救声终于传到派出所尽头房间里,谢离从座位上猛然站起,脸上瞬间蒙上担忧神色。
梁夜?你怎?
“开门!给开门!”
·
第二天,医院重症病房外,欧阳递瓶矿泉水过去。
“幸好没刺伤内脏,危险期过,你别太担心。”
谢离接过水,头也没抬回句“谢谢”。
说爱你吗……
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啊,太多太多……
毕竟他想对谢离说话有辈子那长……
除腹部剧痛之外,他其实还算清醒,他还可以听见谢离哭声,还有他眼泪滴落在自己脸上那冰凉触感。
但是他实在使不上劲,只能拼尽全力,轻吻下谢离耳垂,便合上眼睛。
他跪在梁夜血里,看着他憔悴面容,时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抱起他。
“梁夜,你别吓……”谢离说话带着哭腔。
见谢离来,梁夜勉强恢复点精神,他朝谢离无力地笑笑,哪怕是到这种时候,他还是不愿意看见谢离难过。
“你要说话吗?你说……在听……”谢离紧紧抱着他,将耳朵凑到他唇边。
这种时候梁夜脑海中突然冒出许多念头,他想如果他只剩下句话时间,那他会对谢离说什呢?
谢离不停转动房门琐球,甚至连踹带踢,这扇门都没有任何松动迹象。外面声音不断传到他耳中,他听到许多许多人声音,却唯独没有听见梁夜。
“来人给开门!”
依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越是出不去,他越是心慌。实在没办法,他回头寻张椅子,朝琐球狠狠抡下去。禁闭房门发出轰轰声响,他就这样遍又遍使劲砸门锁,终于,锁头松动脱下。
他扔下椅子就往外跑,下垂双手由于用力过度变得酥麻,微微颤抖着,但他顾不得这多。
循着声音,谢离冲到派出所前厅,前面是堆深色人影,他顿住脚步。条血迹从前方蔓延而出,流到谢离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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