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盛满水,漂着玫瑰花瓣。书桌上放先前没见过果盘和甜品,床上被子也掀开个角。
确认房间里并没有人,贺之昭走进去,拿起床边手写小卡片,看完道:“没事。是酒店开夜床服务。”
没见识,所以大惊小怪。许添谊恹恹地应下,觉得离开自己地盘太久,有点脆弱。
以后出席这样场合,还会有类似事情发生。
阶层二字,头次如此鲜明出现在他脑海中。
许添谊在心里纠正,完全不样。那次剧场灯光极为昏暗,周围都是不用顾忌陌生人,何况他们还都带着面具。
可这里众目睽睽,所有人都认识贺之昭。
许添谊动作僵硬、跳得差劲,是会丢人。
因为邀请动作已经摆出来,所以许添谊不能让贺之昭在众目睽睽下被拒绝,半迟疑着跟着被拉进去。
许添谊咬牙切齿,用唇语说:“都说自己不会。”
两句:“儿子都不肯练习中文,到现在句话半字不认识,得看拼音。”
许添谊想起Alan拿着主持词拼读场面,这让他没有再那紧张,跟着笑起来。他也总是很感谢与母亲年纪相仿女性能够对他散发出友善,像找回点什。
“听他说,在中国多受你照顾,谢谢。”秦兰继续笑道,“在加拿大玩得开心。”
渐渐,说话声小起来,乐曲演奏声音回荡来去,越来越洪大。
大部分人都放弃站着交谈,转而寻找伴侣,自发围成舞池跳起来。
贺之昭原本没有察觉,等洗完澡出来,发现房间很暗,于是去开床头柜上台灯。
然而刚刚靠近,许添谊就裹着被子,滚到床另半,只留冷酷后脑勺。
河豚中场休息结束,现在继续生气。
“小谊?”贺之昭坐到床沿,今天穿正装许添谊让他回味无穷。
对方安静两秒,随后语气平直道:
贺之昭则如愿以偿搭上他腰:“带着你跳。”
各人舞姿水平有高下,但不乏真有会跳,比如秦兰。舞步轻盈、神情由内而外透着自信,是真在享受这件事。不止她,无论跳如何,大家都乐在其中。
宴会结束,回到楼下房间入住。走廊上,许添谊默默板起脸。
今天给面子到此结束,现在是他生气时间。
他甩开人,率先刷卡迈进房间,随即心跳漏拍,下意识扭头找贺之昭,撞上胸:“好像有人走错进来过。”
即便应付得语言,预先也有心理准备,做足够功课,但面对如此西式社交场合,许添谊还是有很浓厚局促。他尽量站在边角位置,降低自己存在感。
舞池像晕开水面,参与进去人越来越多。
许添谊有不祥预感。果然乐曲切换之际,贺之昭伸出手,和那次在剧院里样绅士:“小谊,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许添谊压低声音,很紧张地拒绝:“不行,不会跳。”
“没关系。”贺之昭说,“和上次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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