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添宝还是不能走,是被架起来。软成泥双腿拖曳在后面,他言不发地低着头,粉色头发已经足够显眼,不想被人看见脸。
这类似瘫痪模样让于敏情绪失控,丧失言语能力,也被搀扶走。她还哭着,哀悼切,不过她马上会接受这个事实。因为那是许添宝。
只有许添谊自己正常走出去,分道扬镳。他发现那家书报亭已经被拆掉,露出后面片绿地。
阳光烈烈刺破眼皮,心里很不舒服。他不喜欢和人产生正面冲突,但这段时间总在发生这样事情。
可是人生郁结总要梳理开,压抑无视太久就会乱如蓬草,牵连拉扯。无法温和地解决,就必然有要下决心斩断天。
……是给自己机会,丢掉过去沉重东西,筑起内核,有勇气继续往前走。
“怎轮得到教坏。”许添谊说,“他自己和人胡乱上床,现在没瘫痪已经是万幸。”
“他年纪这小,怎会知道这些事?”于敏被那两个关键词刺得快失去理智,“要不是你,他会知道有这些!?”
“知道又怎样?知道就也要试试什滋味?”许添谊道,“他知道少吗?七岁时候就会到处撒谎,天生坏料。”轻飘飘接电话,造成却是贯穿十多年误会和两个人兜站在原地无法释怀遗憾。
他觉得自己很像个失望小孩,像那个站在书报亭面前说不出口、看晚上那扇吞没光窗嫉妒失眠、闻到高乐高香味嘴里发涩小孩:“从小起,你就把最好给他,连边角料都不屑于施舍给。他想要什就得到什,自为中心,肆意挥霍不知道珍惜,理所当然养坏。现在才受到惩罚,也不算早。”
撑她辈子信念,那根最硬脊梁。
这本该是她收获季节。
她苦心经营家庭,她耗尽生心血灌溉幼苗。
种错误早就被埋伏在里面。
许添谊磊落地站在走廊边,接受阿姨妈妈目光洗礼。不知道为什很冷静,也不怎丢人。
其实他想问问自己到底做错什,从小就不被喜欢。
后来又想通,其实心里早有答案。不是什都可以有让人接受理由。
现在他要离开这
“蠢笨无能,实习连发个快递都发不好。”
“钢琴、小提琴,买都是贵,现在有哪个练好吗?”
“又不是绝症病人,只是社会垃圾,该庆祝庆祝。”
他说:“妈妈,你会养他辈子。”
因为声音太吵,保安及时赶过来,要将他们带出医院。
他在想贺之昭。想到贺之昭挡在他身前背影,奇怪心里就很有力量。
今天晚上贺之昭就要回来,他想念已经濒临极限。他要解决掉这些事情,回去。
于敏趴在许添宝身上哭,哭丧儿子童贞美好,丢失金色年代,嘴里恶毒词语连不成句。
可能也如既往,并不会在意许添谊说话。
但现在许添谊要赞同表达很重要,表达是给自己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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