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肯定来得太迟,但好在他依旧非常需要。
许添谊把碗洗掉,擦干放回橱柜,兜兜转。路过客厅,连茶几上个ipad都合拢放整齐,然后心想,还能做什?
走进房间,贺之昭闭眼睛,好像很习惯他出入来去,屋里就该有这个人。
许添谊喘口气,看眼床上半死不活人,心里好想问。什意思?
你直想找到,还说那些话,什
许添谊莫名有些微焦虑,坐不住,总想做事情。他起身给贺之昭掖掖被角,撩撩对方刘海,看冰宝贴贴得严实不严实,随后问:“人还有什难受吗?现在感觉怎样?”
“很好。”贺之昭虚弱说,“你来就好多。”
许添谊噎噎,跌回座位,贺之昭又信誓旦旦道:“你看会,等会就好。”难以置信幼稚话出自这个岁数男人。
许添谊当然被蛊惑,连声音都掺杂妥协甘于奉献温柔:“知道,你睡你。”
然后等电饭煲发出完成信号,他开锅看,无言以对。大概因为水位线不分明关系,这粥加太多水,煲得太稀。
同事,还有似是而非朋友关系。
只是刚有得意忘形,不知自己定位倾向,现在贺之昭个动作又将他抽得清醒过来。
即便如此。“本子怎。”许添谊还是阴阳怪气说,“这紧张。”他又不是那种拿在手里就会随手翻看人。
“因为那是秘密。”贺之昭道。
如此直白,倒也没说谎。
他厨艺就是连最简单白粥都是同类里二等品。
端去给病人,贺之昭却很给面子喝两碗,说:“谢谢,舒服多。”
许添谊不自在地把碗小心收好,把勺子都很乖地贴着碗壁放,想显得自己很干练能力很强,配得上称赞。
十岁那年战战兢兢,终于考出班级第名,想听妈妈说:“小谊真厉害,是骄傲。”没有听到。二十二岁那年出柜,想听恋人承诺,或谢谢他勇气,也没有听到。再追溯打包没人吃饭菜和那只被放在冰箱冷藏周无人问津蛋糕。当时他可能想听杨晓栋说些什,什都好,能看到他用心就可以。当然也没有等到。
他亲密关系少得可怜,还屡挫屡败,快三十岁终于有人和他说,谢谢你,你来,就感觉好很多。而他做什?只是烧锅很难吃粥,给人量体温。
许添谊有些不高兴。但囿于没有立场质问,心里闷得慌。
但量体温,39.2℃,他又马上原谅对方,只当烧糊涂。
成年后许添谊很少生病,罕见发烧,也就自己躺着穿厚实硬憋汗,再吃几粒布洛芬,过晚就好。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依样画葫芦,又是端水送药,又是进厨房,边内心唾弃自己确爱当保姆,边搜刮出电饭煲和白米,开始炖白粥。
忙活完,他搬张椅子坐到床边。
房间窗帘拉上,太阳透进来,只剩极黯暖色光,极为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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