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陆陆续续传来卷子翻页声音,但他还停留在第二面中间。
年级组为夯实大家基础,出不少两位数乘三位数乘法运算题。许添谊出于谨慎,总会多算上几遍核验。
不知为何,今天他每次都能算出不同答案。
潮湿水汽渗入眼角,游走到五脏六腑。许添谊闻着雨气味,心情跟着粘稠凝重,焦虑到双腿都有些发软使不上力气。
好不容易又算出道,许添谊抬头匆忙地撇眼贺之昭桌子,更是噎。
多出钢琴上又多出蓝色节拍器,摞谱子,还有支收音机天线样笔,用来指五线谱上单个音符。
即便是备受宠爱许添宝,在练钢琴上也吃些苦头。弹琴,和在商场中庭玩闹那两记根本就是两码事。上完课回家,于敏总坐在琴凳另边,点着谱子让宝练习,弹错要重新来,手势不对也要重新来。
反复练习极为枯燥,许添宝开始还能静下心,后面次数多就有哼哼唧唧意思。
乏味无趣节拍音、苟延残喘钢琴音总是混合着宝撒娇声音同时出现。在这些谁也不能介入打断时刻中,许添谊就坐在另个角落,皱着眉集中精力写作业。
天逐渐变暖,四月中旬时候迎来期中考试。含金量比不上期末考试,但也要算分排名,试卷拿回家给家长签字。很多学生因此感到学习很痛苦,但长大他们会发现,原来工作也有半年计划总结,下半年指标。总之每年都会有不同考验,生活就是指标和压力构成,只有极少数幸运可以逃过。
贺之昭竟然已经把卷子做完。
“148乘以39……”许添谊左手握拳,指甲掐进手心试图集中注意力,“八九七十二,写二进七……”
白纸上蝇头小楷样字逐渐被大脑解构,好像只能辨析图形却难以理解更深层含义。后背开始出汗,心脏也像被雨水浸没。
“还剩十五分钟。”老师道,“做完同学可以检查下,不要趴在那里不动,养成好习惯。”雨越来越大,做完卷子学生也跟着有
许添谊语文和英语都算稳定,因此也并不惧怕,但被数学绊倒,已经不只次两次。这半学期重点学习两位数与三位数乘法,比起之前,难度略有提升。他总算错。
尽管他仍旧在改正自己粗心毛病路上十分坎坷地前行,但心中已有破釜沉舟决心——他必须考好,以借这场考试向于敏证明,他有直考第名实力。
讲台上,数学老师把手里几十份试卷拗拗,每列数七份发下:“把桌子拉开,们开始考试。”
许添谊闻着试卷再熟悉不过油墨味,在侧边写下自己名字,又抬头望眼隔道走廊贺之昭,心中充满斗志,想是:贺之昭,虽然你很强,但这次定会考过你。
开考半小时后,外头开始下雨。春雷滚滚,水汽经过门窗渗入安静教室。许添谊皱着眉看自己试卷,力气大得要捏断手里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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