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东语塞,他小孩有千百种弯弯绕绕盘根错节心思,那细腻又那敏感。而他只是个在黑夜里走许久人,他直都是混混沌沌着过来,爱在他心里是熄灭火。
他曾经以为爱个人是这世上最困难事,可真当他爱上后,他才发现,不去爱才是……最困难。
像是野兽爱上玫瑰,收起利爪,却还是会因为自己笨拙而弄伤玫瑰。他没办法去拥抱,没办法去亲吻,他能做也许只是远远逃开。可他忘,给小玫瑰遮风挡雨就是他展开身躯,张扬爪子。
列车缓缓到站,季舒从那片柔软沼泽里挣扎着起来,他往外走。
这条回家路他走整整五年,在陌生城市里从未有过归属感,可如今身边人回来,席卷着他生活。出站,季越东比他稍快些,朝他伸出手。
去。”
最后站,整节车厢都是他们。
并排坐下,列车驶入隧道,季舒看着对面玻璃上倒影。季越东抬起眼,季舒又立刻低头,隔站路时间,他又悄悄掀开眼皮,眼接着眼偷看着倒影里季越东。
模糊不清深色光晕揉杂,季越东轮廓深刻,高挺鼻梁上偶尔落下层浅浅光,照亮他深邃眼窝。季舒盯着那段倒影,他对自己说就看眼,就再看眼。
小心翼翼地凝视,散漫似随意目光,不经意瞥又瞥,最后被那倒影主人全数囊获。季越东脸凑到他眼前,四目相对,季舒睁大眼,听季越东问他,“你在看什?”
季舒盯着他掌心,心跳得很快,他往前步,睫毛投下阴影,像是幼猫伸出爪子,递出去。
人来人往地铁站,他们站定,像是回到当年瑞士夜晚,高大男人接管下懵懂不知世事少年。
季舒再次,把自己交给季越东。
他被吓得不敢说话,像是回到少年时,偷偷摸摸喜欢被发现。
可季越东眼神还是那缱绻温柔,他彷徨失措都落在这双眼里,他往前凑,小声说些什,列车轰隆隆驶过,把他细如蚊蚋声音淹没。
“你刚才说什?”季越东低声问。
季舒对他说:“别对那好,会贪得无厌,想要更多。”
空荡荡车厢,沉默两人,苍白光坠落在季舒脸上。他下眼睑微微红着,像是哭过又像是快要哭,可他已经习惯性地把自己脆弱面藏起来,他忍着鼻尖酸涩,他说又重复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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