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来,环顾四周,打量这个冷冰冰家。印象中他小时候,大家子人聚在起,每顿饭都是热热闹闹甚至鸡飞狗跳。他与姐姐抢鸡腿抢大块肉,也不是真就馋那口,就是小孩子天性使然,爸妈偶尔在他们闹得太过时才会出声呵止。
任启东明白自己无法建立个其乐融融家庭,膝下环绕着子嗣,那有悖他天性人伦。只是突然想不明白,只有两个人日子就这难过吗?
任启东站起来,找出藏在电视柜后头烟盒。他戒烟许久,因为蓝溱不喜欢他身上烟味。任启东坐在空空荡荡客厅,抽完整根,把烟灰扫进垃圾桶,带上垃圾下楼。
很久以前,任启东有慢跑习惯,后来那部分时间挪去给蓝溱做早餐。现在腿脚也不允许他慢跑,只能慢走,走到小区门口早餐店,要俩热乎乎肉包,配着豆浆,坐店里口口吃完,才回到家。
蹑手蹑脚摸进卧室,蓝溱戴着眼罩,呼吸均匀,被子蹬开半,老毛病。任启东
任启东彻底撂挑子不伺候:“后知后觉,现在开始疼行不行?你不想吃面包就叫外卖。”
蓝溱比般人更胜筹懒就体现在,他连外卖都懒得叫。懒得挑店家,懒得选菜品,懒得等配送,更懒得收拾外卖餐盒。
果不其然,他垂头丧气地走向冰箱,搜出个硬邦邦面包,放进嘴里闷闷不乐地咬。
任启东忍不住张口喊:“哎你热热,微波炉两分钟。”
蓝溱沮丧道:“反正都样。”
会油然而生种怪异陌生感。
“干吗?”任启东捂着心口坐起来,后怕地离远些。
“七点。”蓝溱指着墙上时钟平静道,“你睡过。”
他说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却不是在好心提醒任启东别迟到。真正潜台词是,他在要他早餐。
这与上次情况不同。蓝溱不在乎任启东迟到与否,只会以最快捷方式将吵人手机信息解决掉。而这次,他饿,需要任启东准备早点,就会叫醒他,丝毫不顾虑任启东姑且还算个病号。
他没有坐下用餐仪式感,就这随便地边站着咀嚼,边鬼魂似飘进浴室,放起热水,准备洗澡。
任启东莫名有些愧疚,感觉自己在虐待儿童。不行,不能再任由蓝溱再得寸进尺,他打定主意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浴室水声哗啦啦地响。
然后,任启东听着吹风机声响,浴室门推开声响,路杂乱声响拖进卧室,才安静下来。
蓝溱应该是睡,可任启东却怎也睡不回去。
“饿。”见任启东岿然不动,蓝溱又重复遍。
任启东被乞求眼神击中,只脚踩上拖鞋,面向厨房。他几乎要站起来,脑子活络过来,又咚声坐下。
蓝溱脸上期待神色瞬间消失。
任启东躺回沙发上,装作不舒服道:“脚疼,冰箱里有面包。”
蓝溱追根究底地问:“你昨天不是还说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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