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弈没吭声,霍少煊瞥见他下颚处滴落泪水,轻“啧”声,抬起袖子替他擦擦。
“你想必也有猜测,确……贤亲王与渊帝蓄谋已久,秦帝被二人所害,霍府也因此沉沦,还有昭元皇后,虽没有确凿证据,但恐怕与他们脱不干系。”
秦修弈攥紧拳头,勉强冷静些。
“若是不让你去风关吃几年苦头,你那炮仗似个性,如何能稳住大局?”
霍少煊尽力方缓嗓音。
那是滴什?
霍少煊愣,立即抬眼。
却发觉秦修弈已经停下动作,血红眼尾溢出如同晨露泪珠,慢慢颓丧地垂下头。
他神情很复杂,悲痛,愤恨,不甘以及霍少煊最见不得委屈。
秦修弈松开手,狼狈地抬手遮住自己眼睛。
仍说:“是。”
“……说来也巧。”秦修弈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语气可怖地缓声道,“回京遭人暗算,替挡刀,匆匆逃跑人是不是你?”
霍少煊这次抿抿唇,语气里也带上点火气,“是。”
秦修弈咬牙,几乎是怒喝,“霍少煊!”
“是又如何?”霍少煊终于抬起头,眼神恼火,“小声些,莫不是想引来追兵?”
秦修弈身形僵硬,言不发地放下手。
这下他眼底伤痛与失神无所遁形。
霍少煊心中酸涩,迟疑瞬,还是僵硬地抬手将人抱进怀里,忍不住轻叹。
“好陛下如今已是国之君,怎还如此小孩心性?”
霍少煊慢半拍地觉得手上眼泪滚烫,他胡乱在身上蹭蹭,眼底闪过丝并不多见慌乱。
心里火气戛然而止,霍少煊见他指缝中湿濡,手脚僵硬半晌,才抬手抓住他手臂,干巴巴地开口,“你”
秦修弈死死挡住眼睛,声音沉闷,不难听出哽咽与倔强:“无碍。”
戛然而止火气化作声叹息。
“……并非有意瞒你,只是当初处境危险,于你而言风关最为安全。”霍少煊眼神烦躁,却还是尽量耐着性子道,“更何况……莫要说贤亲王,你分明知晓,连渊帝都忌惮你,若不暂且与你撇清关系,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秦修弈怒火中烧,用力将他抵到墙上,还不忘抬手护下,怒声道,“那又如何?!”
光是想想这些年霍少煊只身人在京城,想想自己心中埋怨,秦修弈仿佛被人扔进火海,手指微微发颤。
“谁让你意孤行,你凭什?”秦修弈收回手,用力捏住他两边脸颊,凑近用赤红眼睛盯着他,冷笑,“想说什啊,为好,还是顾全大局霍少煊,你究竟凭什!”
霍少煊疼得皱起眉头,心中怒火也喷薄而出,正要忍无可忍地用力将人推开,忽而只觉得有什滴落在他手上。
霍少煊下意识垂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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