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恪脸上担心散去些,抱着他被子哼唧两声,小声说着魏都统是如何变着法地罚他,眼神可怜巴巴。
霍少煊眼中笑意更甚,心中感慨,无论看上去有多沉稳,到底只是个孩子。
只是方才聊两句,外头就传来双晟轻咳,“参见陛下。”
小恪嗓音戛然而止,以肉眼可见地慌乱,他眼睛睁大,脚无措地移动两下,外头脚步越来越近,他害怕之下顾不上规矩,下意识窜上霍少煊床铺。
霍少煊愣,来不及阻止。
若来日秦修弈有麟儿,恐怕不会如此乖巧,理应是同他年少般喜欢上蹿下跳。
小恪原本有些畏惧霍少煊,但入宫后发觉无处是他所熟悉,无论是沉默寡言,言不合就行礼宫人,还是偌大华丽宫殿,都令他心中慌乱,唯恐露怯被人赶出去,只好强撑着。
不过父皇很亲切,待他极好。
但并不常来看他,听对方身边魏都统说,父皇乃国之君,忙于政务,所以平日里命霍相辅照看他。
于是霍相辅就成小恪心中除却父皇外,最亲切人,当然魏都统也很好……但总是笑眯眯地罚他抄书。
“吱呀。”门被人小心地推开,发出细微响动。
霍少煊收回思绪,放下手中书卷,朝门外望去,双晟未曾通报,那便是……
“相辅大人。”门口探出颗小脑袋,小心翼翼地往里瞧,小恪薄唇微抿,故作矜持地朝他点点头,“可有打扰到大人?”
霍少煊忍俊不禁,朝他招招手,“殿下,先进来吧。”
他掀起被褥打算下床行礼,小恪见状眼神慌乱瞬,下意识扑到床前压住他被子,抬起只手按住他,磕巴瞬。
门再度被人打开。
秦修弈停下脚步,盯着霍少煊腹部明显隆起被褥,挑挑眉。
霍少煊被他看得莫名尴尬,起身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相辅从来不罚他,若是未能背完书,那明日便要再加篇,但比罚抄好得多。
可近日相辅身体抱恙,他们已经许久未见,小恪日日受着魏都统折磨,难免想念令他无比安心霍少煊。
“相辅大人,伤可好些?”小恪眨巴着眼睛仰头瞧他。
霍少煊端坐在塌上,手中捏着书卷,背脊像是天生很直,瞧着优雅清冷,“多谢殿下体恤,臣已痊愈,不过陛下勒令让臣休息,这才耽搁下来。”
不过是些皮肉伤,托秦修弈福,霍少煊习武多年,身子骨比般文官强上许多。
“不,不必多礼。”小恪小声道,“只是听闻大人受伤,前来探望。”
“父皇下旨不得打扰,是悄悄来,大人……莫要伸张。”
“这是自然。”霍少煊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小家伙悟性绝佳,也并不似寻常孩子般浮躁。
许是与出身有关,虽说因年幼而不由自主流露出心中所想,但沉稳得多。
不过……听这小家伙唤秦修弈父皇,还是令霍少煊恍惚瞬,心中有股莫名心绪,瞧着小恪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放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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