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手指顿,不经意地瞥眼不远处人群,意味不明地开口:“为你自己着想,劝你还是别按。”
“啊?”张腾没懂他说什,神态懵懂地在他旁边坐下。
“唉,剧本拿来,看看你记笔记。”
‘你姐姐要订婚!下周订婚宴,就在北城酒店,想邀请你来着,你剧组拍摄进度很赶吗?能不能请到假啊?’
江遇怔:‘订婚宴?恭喜你啊……’
时间在下周话,他应该都已经杀青,本来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推脱,毕竟他们俩关系不算近,他也没有签约柳心远公司,但柳淳华亲自打电话来,又这样问,推掉便更显得太让人下不来台。
他无声地叹口气:‘那时候应该杀青,能来,姐。’
‘那就好!还怕请不到你呢,担心半天。’柳淳华笑道,‘那就这定,让人把请柬送到你剧组,到时间见啦。’
江遇没有过多地去关注戚少芸家里事,对方最近好像也没有心情再来和他‘闲聊’,下戏之后总是心神不宁,握着个手机拨又拨。
好在最后也并不需要什欢乐情绪,杀青时间越来越近,即使再难熬,也得把这段日子熬过去。
项滔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已经属于内心世界完全崩塌那种,江遇以前看剧本时候,老怕把这段演成恐怖片,毕竟最后项滔已经有杀人意识,总是阴恻恻,但电影整体基调又是悲伤沉郁,内核‘悲’要是因为角色神经质而表现成‘恐怖’,那多少有点失败。
不过真到这段正式开演时候,他反而不担心,因为他根本没心情没精力去担心,跟着自己感觉和感受去反应就行,他甚至完全与项滔合二为,灵魂交融,连在戏外都时常抽离不出来。
戏拍得越来越顺,周恒烟反而抽得越来越凶,脸色也越来越沉,时常看着他欲言又止,估计是怕打乱他这种状态,不敢多说,却又怕他真沦陷太深,最后把真实自己也葬送在这里面。
‘好,到时候见。’
挂电话,张腾探头探脑地往他这边张望几眼,抱着剧本跑过来,弯腰看他:“江老师,你还好吗?”
“还行。”江遇揉揉太阳穴,掀起眼皮,“你有事吗?”
“不是就快拍项滔杀死项乐歌那场戏吗?有点问题想请教你……”
张腾看他脸色不太好,又直揉头,迟疑地问:“你是头疼吗?以前在家经常给爸妈按脑袋,他们说手法还可以,要不要给你按按?”
又场戏拍完,金悦把手机递给他:“刚刚有电话打进来,姓柳,是位女士,她知道你在忙,说待会儿再打过来。”
江遇弓着背坐在椅子上,接过手机,看着上面柳淳华来电显示,用力闭会儿眼睛平复着刚才拍摄时情绪,面无表情地按下拨号键。
电话嘟几声便被接通。
‘喂?小江?’
‘淳华姐,不好意思刚刚在拍戏,有什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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