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说,但脸上不经意间挂出笑还是被时允发现。
时允心里其实很清楚,哪个老人不希望自己身边有子孙陪着,更别说是把年纪每天却孤零零在这院里困着姥爷。自己没事回来陪陪他,他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绝对是高兴。
祖孙俩在屋子里弄点饭吃,下午时候,蒋政拿着鱼竿非要到村子后面池塘钓条鱼,说是晚上给时允熬汤。
时允跟在后面给人提着桶,板鞋踩在下过雨后泥泞不平路面上,副心事重重模样,没多久,突然出声:“姥爷,时长荣要结婚。”
蒋政脚步没停,肩膀微微抖动下并未接话,直到在岸边小马扎上坐下都还冷着张脸。
好好假期眼看着收尾,时长荣却非要这个时候出来扫兴,再加上跟许临熙吵几句嘴,所有糟心事混杂在起,硬生生把时允那点好心情全给搅合没。
时允发现自己真不擅长调节情绪,心里装着事,别说上课、这两天愣是连打游戏心思都提不起来。
周五早上在大课枯坐俩小时,听着老师在耳边叽里呱啦讲堆晦涩难懂学术用语,时允越听越烦躁,最后索性什也不管,合上书装包里,趁着没人注意,弯腰从最后排溜出去。
他回宿舍收拾两件贴身换洗衣服,之后打车去长途车站,买最近趟发往乡下县城班车票。
时允上次回来还是过年前,蒋政在院子里摔跤胳膊上关节错位,打着石膏时长荣愣是没回来看过眼,最后还是时允在这陪大半个月,见老人生活自理没有问题才不情不愿离开。
时允看他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之后就收声没再多提,就这直安安静静在人旁边蹲着。
直到后来鱼竿有动静,鱼儿上钩,蒋政把线拽起来,这才冷不丁开口,接上时允方才话:“你妈这人从小就傻乎乎,脑子不聪明。”
“她从小到大,和你姥姥有什好都先紧着她。给她吃最有营养东西、买最好看裙子、供她上最好大学。”蒋政说着叹口气,把鱼撂进桶里:“从小教育她要自立自强有独立思想,结果到头来还是被男人两句甜言蜜语给骗走。”
时允在旁乖乖听着他回忆往昔,腿蹲得麻就换个姿势,之后就见蒋政从位子上站起来,目光盯着远方满眼惆怅:“都已经这把年纪,管不别人就只能顾得
他这次回来是临时起意,也没给蒋政提前说,车子到站自己背着个双肩包就找到村口最东边家独门小院。
院子门被从外推开,蒋政手里拿着个小壶正往鸟笼里添水,看见来人,神色明显怔,眯眼摘下老花镜:“怎这个时候过来?”
“姥爷。”
时允唤他声,把包放在躺椅上走到人跟前,接过水壶:“这两天没什事,回来看看你。”
蒋政闻言哼声,背着手上台阶往屋里头走,嘴里念叨着:“有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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