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云阁内,齐晟顾不上喝茶,掀起衣袍坐在左轻越对面担忧看着他。
这些年“不语阁”虽然居心不良,但从不敢明面上对上苗疆,轻越如此行径,相当于逼迫冯东与他为敌,将两派恩怨明明白白甩到众人眼前。
“魏疏派走狗也敢在面前叫嚣,野心倒是不小。”左轻越眯眯眼,嗤笑声,“给点教训罢。”
齐晟没出声,盯着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点郑重意味,“轻越,你与你那刺客,究竟是怎回事?”
他虽说人在剑宗,但轻越没有防他,苗疆风吹草动他自然清楚。
此刻狱宫里黯然无光,刺客也没有银铃,但他手慢慢扯住截玄铁。
轻轻晃晃。
——
如今“不语阁”不再是当初只能藏匿于暗处缩头缩尾势力,冯东野心勃勃,是位耐心十足猎人。
他忍辱负重多年,终于有朝日东山再起,自然不愿放过任何机会,冯东深知“物尽其用”,他在各个小门派间埋下种子,而后点点蚕食吞并。
狱宫里寂静无声,此类环境原本是刺客最熟悉,可或许是那明艳如旭日身影曾经造访过,当切安静下来时,刺客感受到股异样,本不该属于他情绪。
——依赖和不安。
仇雁归收回定格在狱宫大门方向视线,抬手轻轻抚摸下刺痛薄唇,紧张和兴奋随着少主离开而淡去。
取而代之是自厌弃和酸涩。
被囚在这狱宫,没有江湖上阴谋诡计,仇家追杀,也没有人生百态,喧闹熙攘,黑衣换成白裳,从不离身佩剑不知所踪,少主留给他信物也消失不见,他眼里只剩下灰扑破败狱宫,以及他此生难忘身影。
三年前轻越重伤,齐晟火急火燎赶过来,至今都难忘他那时模样,自轻越夺得苗疆后,齐晟再也没见过他如此狼狈面。
心口处伤疤狰狞,平日里不让
随着势力扩散,他开始朝更好宗门下手,但好在如今三大宗并没有坐视不理,这些年双方也直暗中牵制较劲。
但近日局势略有变动。
以阴毒狠辣著称苗疆向来是不会多管闲事,只要别不长眼前去招惹,般也不会引来祸端。
但“吞云阁”出手,原本三宗恐引起江湖纷争,只是遏制着,但苗疆突然朝“不语阁”发难,嚣张表明态度,这是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轻越,这究竟是怎回事?”
他像是真忘记自己是谁,自甘堕落成为个供人取乐欣赏……玩物。
他手下意识摸摸腰间,却骤然摸个空,仇雁归愣愣,慢慢垂下手。
三年来他直藏在腰间银铃也不见,那时他明知这铃不会响。
但仇雁归还是会下意识晃晃,总觉得或许下刻,它就会发出清脆声响。
后来,他想少主时候,就会和它说说话,然后拿在手里下又下晃着,银铃在光下熠熠生辉,给他种自己还在少主身边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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