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团松软冰凉碎雪便囫囵落至少年额顶,令他控制不住得闷哼声。
佟苓看着那似笑非笑张脸,怔愣片晌方才反应过来,颇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去:“那还不放开?”
张青岚勾唇笑,从石头上纵跃下来,先是朝旁敖定波点头示意,随后才蹲至鹿妖身边。
青年抖抖肩上落雪,漫不经心道:“不巧,在下是个心眼比针尖麦芒还小小人,无论善恶,你等坑害诸多,怎,还不兴让人讨回来?”
说完便从掌心中倏然变出来枚存长火折子,轻吹几下上面浮灰,趁着佟苓不注意,顺手便在小鹿妖光洁额间点个红印。
脸:“百岁不到小妖,你懂个屁。”
“修为不高歪理倒多,和那秃驴脉相承碎嘴子。”
“反正说什也没用,”佟苓没有在意敖定波话里话外嘲讽,瞳仁好似成潭死水,麻木道:“此次来烨城,本就是要自寻死路,你废话少说,动手杀便是。”
“善恶不分,”敖定波说着伸手,胡乱捏把少年脸颊上软.肉:“即便是再多苦衷,你们就能在烨城中大放毒雾,为己私欲让生魂陪葬,还妄图剖出真龙金丹,镇在独峰之上?”
“你凭什这说?”少年好似忽然被敖定波几句话刺激到般,红着眼睛瞪他:“灵怪、妖兽、凡人,甚至是神明……明明就是各谋其利罢,不过立场不同,为何你便定是善,便定是恶?”
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叫敖定波在旁看得直发愣。
小鹿妖眸子瞬间圆睁,只感觉自己眉间暖,那暖流当即顺着筋脉骨血蔓延开来,直至将他神魂包裹其内。
张青岚抬手将少年白发上覆着碎雪拂去:“这是封魂印,中咒者百年之内不得擅动妖力,既是防你继续作恶,也是罚你识人不清。”
随着“火折子”留下印记逐渐生效,敖定波捕捉到其中苍龙气息,微微挑眉。
“明日启程可好?”张青岚随手拍净自己衣角上雪沫,见佟苓还沉浸在封魂印带来暖意
“嗤,”只当他无理取闹,敖定波眼看着佟苓差点就要因为过于激动而头栽倒进火堆里,无奈伸出手来,扯着绳结把将人拉回到面前,边拂去少年脸颊上沾着黑灰,边漫不经心地敷衍道:“是是是,你嗓门高你有理。”
就在佟苓头撞上男人肩膀,愤愤不平、试图依靠自己挣扎着直坐起来时,却是忽然从天顶上飘飘渺渺地传来阵稀拉拍手声,其间还夹杂着比敖定波要更漫不经意句“说得好”。
随着纷扬落下积雪,竹影攒动,道黑影倏然从竹顶落下,轻巧立于乌石之上。
张青岚整个人都蹲下来,双手随意弯曲着搭在膝盖上,低头看向那被人捆成粽子模样小鹿妖,耷拉着眼尾,嗓音平平:
“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然而既是众生平等,那对于其他族类而言,如此行事也可称得上句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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