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活着总有欲望,总有需求,但秋焰觉得自己在温遇河身上看不到任何“欲望与需求”。
就连活着本身,都是不得已。
他盯着空白报告表格,上面清晰大类:该矫正对象对犯罪事实是否有悔过之心?
虽然,秋焰知道,每个假释犯都是在监狱里诚诚恳恳地写过无数犯罪悔过书,才有最基本假释资格,温遇河肯定也写过,秋焰没看过那些悔过书,他也没跟温遇河正面聊过他案子,但他不知为何有种直觉,温遇河并没有真正“悔过”他做过事。
秋焰在办公室里发两个小时呆,只字未写,而后烦躁得站起来走来走去。
入进表格,等其他综合行为考核分数出来后,再起汇总录入进app,这些成绩和数据是需要同步抄送给各个监管上级机构,诸如公检法三方上级单位都会收到。
每个人在里头寻找各自小组成员,秋焰终于看到温遇河卷子,跟他每次踩着点进教室样,考试分数也将将踩到过线60分。
以前秋焰只觉得这个人傲慢,现在还多份吝啬,这人,只要他不上心东西,是分多余心思都不会花。
盛淮南让矫正官们这几天抓紧把每个矫正对象综合行为考核表评写好,还有每个人单独社矫月度报告,也就是,所谓每逢月底无穷无尽文书地狱工作模式开启。
办公室里片哀鸿。
他对这个人,实在是束手无策。
秋焰已经提前预感到他为难,关于温遇河,真是滑不溜手块顽石,令他无从下笔。
连着好几天晚上都在办公室加班,做完程朗和张枝综合考评,写完他们个人报告,轮到温遇河,秋焰迟迟无法动笔。
从表面上行为分析,温遇河并没有什不对劲,他按时来上课,每天提交行程报告,还主动从旅馆搬到正常小区居住,甚至还找到份稳定工作,社会矫正最大目标“融入社会”,温遇河堪称模范分子。
但秋焰知道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
他能敏感地感觉到,温遇河所做这切都不过是出于“不得已”,上课是不得已,交报告是不得已,甚至搬家,也是因为在里头打架,至于工作,他这穷,不工作拿什养活自己,但这里头没有项是他真正“想”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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