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只觉得自己也被利江澎搞得眼花缭乱,他收拢心神,抿口茶水,浅浅道:“利总说笑,这大集团,应该多是法律人才,哪里还需要这个小小检察官来担任顾问。”
利江澎摆摆手:“那怎能样,都是学生,有人清华北大,有人北大青鸟,都是法律工作者,也分各个不同赛道,现在需要,就是像陆检这样,从正统体制内出来,解政局法律人才。”
陆辞觉得利江澎实在抬爱,他哪里懂什“政局”,但这份跳槽约,又确实很值点分量,不说别,年薪水,也许抵得上他十年工资。
他沉默不语,似在思索。
利江澎给他把酒杯满上,说:“这件事也不必现在就答复,你可以慢慢考虑,总顾问薪资你提,应该都没问题。”
这个山庄里却处处亭台楼阁,好比处精仿版拙政园,吃饭地方远远还搭有个戏台,上面两三个全妆演员咿咿呀呀唱着昆曲,“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予那断井残垣……”
利江澎说这些都是请名角,但陆辞却想,名角来这儿也不过是给人当个吃饭听音背景板,近还嫌吵,只能远远。
澄江市六月底十足燥热,唯有此处缺清凉,幽静,像片人造净土。
陆辞以为肯定是有关温遇河事,但半个晚上过去,利江澎却对此人只字不提,只是闲闲地谈谈本地政商事宜,诸如本市目前正在进行什样改革措施,那些刺激经济政策,他预计会有什样后果,他企业又计划来据此做什样布局。
末却又说抱歉,陆检是司法系统公职人员,应该对这些铜臭之事不感兴趣。
陆辞笑笑,敬利江澎杯,烈酒入喉,他心里想除钱,还有他更看重东西——旦答应这个约,他就彻底远离权力中心。
检察长、法官,这些他曾经梦寐以求获得职业光环,就再也不可能。
钱与权往往不可兼得,这是道很大选择题。
利江澎话只是点到为止,后面再也没提过,顿饭又恢复到轻松闲聊状态。
倒是
陆辞个收名表人,也不好装什清高,闻言只能说“倒也不是,虽然身在公职,但也很关心时政民生”,利江澎突然大为赞赏,话锋转说:“既然陆检也对商业感兴趣,有个很突兀念头,不知道陆检听有没有兴趣?”
陆辞点头,身体前倾,做出个倾听者姿态:“请讲。”
利江澎真诚缓言:“如果有意请陆检跳槽,担任旗下集团法律总顾问,可算冒昧?”
陆辞怔住,这完全出乎他所有预料,他料想利江澎会叮嘱关于温遇河事,这对他来说只是非常小事情,正常工作范畴内举手之劳,所以轻松赴约,哪知……他时难辨真假,更不知道这老狐狸究竟为什要这样。
远处咿咿呀呀地正唱道:“边蝶飞舞,往来花丛间;边是蜂儿逐趁,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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