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不同意。”她母亲嗫嚅着。
她用种复杂目光盯着母亲,爱恨交加,怨愤而无奈。半晌,她问:“多大面积,毛坯还是精装?”
她母亲说,是将近140平大户型,精装修,前两个月刚交房。在观山湖会展中心附近,配套设施都不错。现在,全家每月重中之重,就是还贷。
片刻后,苏母走出卧室,满脸泪痕。
范锡又把土耳其药跟她说遍,积极谋划,说今天就开始找代购。然而她只是讷讷地听着,让他热情显得有些尴尬,像个竭力推销假药骗子。
苏盼叫他先走,他到门口穿鞋,听她对母亲说:“妈,放在你那十几万,你不是存短期理财吗?取出来吧。”
他停下动作,看向苏母。
后者灰暗脸上满是歉疚,声音艰涩:“你那些钱,还有家里积蓄,年初时都用。在贵阳给你弟买套房子,付首付。”
“不会给出任何不负责任医疗建议,”老教授顿顿,飞快说句,“只要别买到假。”接着将车窗关严,发动车子。
“明白,谢谢您!”他追在车旁连声道谢,立即把消息告诉苏盼。
对方久久没有回复,电话也不接,他只好登门拜访。上午时,她精神状态就有些恍惚,显然是被费用吓懵。
可是,她本该高兴才对——“在耐药前,都可以正常生活。幸运话,这个时间会是几年。”
给他开门,苏盼坐回桌旁,继续慢吞吞地吃面。她母亲正在卧室打电话,依旧细声细气,低低地说着什。
苏盼怔怔地看着母亲,露出个悲哀笑,嘴唇轻轻抿起,眼底闪过泪光。
哪怕是范锡这个局外人,也感到阵尖锐心痛和心寒。
苏盼高考之后就开始打工,大学期间生活费都靠勤工俭学,工作后更是活成个存钱罐,只吞不吐,这才给自己攒份嫁妆。如今,悄无声息地填进她弟弟房子里。
范锡默默退回来,坐在餐桌旁。
“怎不和商量?”她问。
他拉过那把瘸椅子,小心地坐下,说:“土耳其药性价比最高,达拉非尼万四左右,曲美替尼万三左右,跟着汇率波动。不难买,有很多代购。就算你辞职休养,严恺每个月工资、加上你自己存款和家里帮忙,再向亲戚借点,足够维持下去。也攒几万,明天转给你。”
“严恺跟提分手,这几天就搬走。”苏盼喝口汤,木然地说,“他说长痛不如短痛,同意。”
范锡哑口无言,震惊于她男友果决,和她平静。从校园到社会,几年恩爱时光,几小时就做出断。
“他还有弟弟妹妹在上学,父母身体也不算很好。他不能负债,也不能把工资全供着吃药。没关系,最近就把钱还给他,好聚好散吧。”说完,她麻利地收拾碗筷,把水开得很大,然后在水流声中掩面痛哭。
很快,她止住哭泣,拧紧水龙头,低喃道:“太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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