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乱跳,来不及细想,天色骤然黑。乌黑云层在头顶翻涌,狂风几乎要把整座小岛掀翻,树也被吹弯腰。
管声眯着眼喊道:“真是台风,们快走!”
他们飞速装好淡水、水果和昨晚剩烤鱼,抱着狗,被风裹挟着跑向礁石山。天空落下雨点,横着撞到脸上,几秒后就连成雨幕。
爬山时,范锡险些被风掀翻掉进海里,多亏被管声把搂住,夹着脑袋推进山洞。
风雨被隔在洞外,范锡松口气,脱下湿衣服和鞋子,用毛巾擦擦头和脸,又去帮管声擦。后者沉沉地注视着他,双眸在幽暗环境里亮得吓人。
风阵猛过阵,吹得直升机操作手册书页纷乱。那里头可是偶像新专辑,范锡赶紧拿起来,抚平翻飞纸张。刚想合拢,段歌词跃入眼帘:
“不畏太平洋汹涌,
却怕人海熙攘。
你唇上有荆棘和花蜜,
是诱人禁忌。
“臭狗狗,吓跳。”范锡俯身怜爱地揉揉狗头。
“乖,不许吓妈妈。”管声极其自然地接句,脸上挂着近乎于纯真微笑。
“声哥,你别搞潜移默化,不会上当。”范锡压低声音,直白地点破对方目,“除非,你想认认真真地开始。”
不出所料,管声不吭气,呆望着黑沉海平面,抓起把沙子在左右手间倒腾,直到它们漏光。像在思考,又像逃避。
范锡拧着手指,喃喃道:“说实在,你没心口不,玩弄感情,很感谢你。你以为,你失去主动权。其实,们关系开关,直都握在你手里。你选OFF,们就是友情。你选ON,就是,就是……”
雨水,从男人漆黑发梢滴落,砸在他手背。那分明是冷水,他却感到被烫下,猛然缩回手,把毛巾甩在男人头上:“自己擦,小心感冒。”
山洞里有柴禾,范锡拿出存在椰壳里火种,旋即打消生火念头。洞口狭小,空气难流通,恐怕会导致二氧化碳中毒。
洞外风雨呼号不止,他们在黑暗中对坐片刻,无所事事。管声把毛巾扔回去,说:“要打牌吗?不过,可能会看不清。”
“抽个话题来聊吧?”范锡提议,从充气艇下翻出堆小纸条
或许,爱是永恒失控,
无法计算轨迹,精确衡量。
你是不敢触碰梦,
也是醒来想见人。”
备注是3.20,也许是昨晚值夜时写就。当时,管声心里想,是自己吗?
他没把“爱情”说出口,感觉这两个字很陌生,哪怕它早已悄然而至。
管声在激狂海风中默然许久,开口把话题岔开:“是澳夫,不是哦夫。”
“……哦。”
“也许有台风过境,们最好做点准备。”他拿起装着椰子糖贝壳,递到范锡嘴边,“吃糖。”
糖凉,口感有点像湿润土坷垃,不过椰香浓郁。他们含满嘴,开始收拾东西,各类工具、锅碗瓢盆等通通规整到树下,用降落伞布盖住、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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