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还于人间。
永远,变成遥远……”
男人高音清亮干净,低音温柔缠绵。范锡动不动,忘呼吸,也不曾眨眼。他呆呆地仰着头,直到管声微微弯腰,把芭蕉举在他面前,笑着问:“这位歌迷朋友,你还想听什?”
“可以再唱次吗?”范锡凑上去,好像那真是麦克风。
管声无奈地挑挑眉。
才能飞过下雨街面。
彩虹要经历几场雨,
才得以挂在天边。
爱要遭遇几次考验,
才堪称情比金坚。
“你想唱就唱嘛。”范锡不露声色,心里却敲锣打鼓,热闹非凡。管声叫他点首,他忸怩起来,最终说:“想听你《遥不可及》,是首老歌,你能记全歌词吗?”
“小瞧!开上百场演唱会,就没忘过词。”
管声步登上木筏,握着根芭蕉当麦克风。热带毒辣阳光,是金色聚光灯,打在他赤膊上。他开嗓,仿佛全世界都是他所有物。
“雨过之后,
不起眼水泥地,
年终奖时候,连刚入职应届生都有十万呢。”
“没啥钱,但也不缺钱。”
“你不攒钱买房买车结婚?还是老家有现成?”
“嗯……”范锡抹着汗想想,认真地说,“打算倒插门。”
管声愣,哈哈大笑,接着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不再说什。他脱掉上衣,实打实地干起活来,没有偷懒。
天气太热,他有些倦。而且,这首歌写于高中,虽然深受粉丝喜爱,但是过于青涩。可那双黑溜溜小狗般眼睛紧盯着他,流出熔岩般炽热光,让他很享受,也不想辜负这份期待。
毕竟,在眼下这无是处生活里,期待是个好东西。
“好吧,谁叫现在就你这个粉丝呢。想宠粉,就只好宠你。”
范锡愣下,耷拉着脑袋,脸红得几乎要从鼻尖滴下血来。
他在心底狂喊:振作点!千万别胡思乱想,对方是个钢铁直男,连
糟糕,没有‘恭喜通关’,
想‘重新开始冒险’,
你却点退出键。
怎样告别最体面,
把你挖出心底,
也拥有片蓝天。
从那以后,
为遥不可及你,
总在等待晴天。
蝴蝶要被淋湿几遍,
范锡歇会儿,也继续挥汗如雨。
他装成直男,是因为出柜是件很麻烦事。像点燃炸药桶引信,会瞬间引爆当前生活。
他没必要,也懒得向不久后就会分道扬镳男人解释,说些什“请不要带有色眼镜看”,“喜欢男人,但不是见男人就喜欢”,“无论性取向如何,只要是危险性行为就可能得艾滋”,“私生活点也不乱”。
万,这位当红巨星在接受采访时说漏嘴,那全国人民就都知道,父母会被亲朋唾沫淹死。他不愿回家乡发展,就是为提防类似情况。城市越大,越拥挤,个体反而越自由。
“好无聊,说点什吧?”管声抬头,“要不给你唱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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