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5:32
屋门处突然传来门铃声音。
声。
两声。
无人开门。
与画家该是旧识。
还没想起他名字。
胀痛意识背后,有些东西逐渐清晰。直觉很奇怪。定认得画家,却又觉得不曾真正认识他。他平时是什样?有种不明确概念。好似画家于,距离无法估量,时有草海叠浪印象,周遭苍翠冷峻,比畜牧更接近野生;亦有死火山口景象,荒废无人,弥漫着股子铁锈斑呛人气息。这种概念使察觉到种状态,离群索居、傲拔难驯状态。再回到那个紫荆花梦中。画家在路边与对视,惯用左手夹着香烟,在远望目光中,微抬起下颚吐口烟,然后微笑。这刻他又该离很近。
倒计时仅剩24小时。画家躺在地上,站在他身边,们两个人,如同被时间流放拾荒者,无所有,被迫互相留守,他甚至看不见。能感到有东西将和他困在这天之中,说不上那是什,远比人力所能及要庞大,比人所能想象边界更为惊怔。他是画家,是中世纪农奴,是火山口野人,远不止这些。是这部手机所有者,是雨夜里点燃蜡烛旅人,是心脏长在体外尸体,亦远不止这些。无论是走进梦中,还是梦创造,这切始终与有关。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和画家是个整体,同样面临等待时间归零那刻。
至于结果是什?不知道。自短暂地有意识以来,与画家共同经历切事全部指向悲观。像首要战犯等待对立阵营军事法庭审判,生灵涂炭过后,很难对结果抱有期待。但认命或是服从有违本性。只是想不明白会如此存在意义是什。
接着是敲门声响起来。门外人敲门动作很克制,极有节奏地扣三下,对着门说,“闫少,您在吗?”
画家没有反应。
门外人说,“老爷子时间不多。夫人联系不上您,
好吧,让切回到最初假设。假设死,是鬼,或是某种亡者残留能量体。那按理说,该投胎投胎,该分解成宇宙原始物质就分解,不该是现在这样。问题在于,为什非得以这种形态缠在画家身边?能得到什?
显然,和画家关系比般纠葛恩仇还要复杂。很难形容这种感觉。看着他,尊重他、理解他,他在梦里见到,那种难过同样令感同身受。对生命没有太明确憾意,只有种难言感情,是清醒时无法回避生命之轻,是死亡前不堪拥抱痛苦本质,或许不止这些。说不上来。
人言常说,鬼是人生前执念所系,无论爱恨过往,总有那点不能瞑目执念。那留守于此,或许也有什未完成事情。只是没有印象。
歪斜在客厅角落电视机持续播放着画面,电影镜头如零星闪掠过海燕,时明时暗,有对话在低声交谈。
画家躺在被垃圾包围地板上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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