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硬撑着最后微薄
意识，想。
他将抗争到底。
记忆最后，电子表牌跳到
19点58分。
双手接触地方握力骤然增加，四周人声嘈杂，很混乱，仿佛电台雪花噪音。有东西贴在他手背上，有水，滚烫水。
徐皓在恍惚中看见葡萄酒庄园。
栽满鲜花大阳台。
奶奶做剔尖。
海岸线圈成玻璃球。
吃饭停车而已，就五分钟。
他感到愤怒，前所未有愤怒，感到痛苦，无法抑制痛苦，体内所有血液像沸水
样烧滚起来，他表情狰狞，艰难地呼吸着，仅盯着徐皓完好无损手。他感到那摊血会把他逼疯。
有天，太阳陨落海中，万物陷入黑夜。
又有天，他从梦中醒来，愿意用太阳去换颗星星。
绝无仅有星星，那是属于他星星。
直向前走，直向前走。但遗憾无法避免。
倘若，倘若这刻真是人力不可阻挡命运。
徐皓又希望闫泽在。
站在他面前，握住他手，那颗火种至少可以有秒钟将他从死亡身边带走。
不多时，围观人墙出现口子，有人疯狂地撕开人群缝隙，然后在人群最前沿停顿秒。
太阳金色光轮。
徐皓想说，别当回事，是有火种燃烧起来。
还有他们关系，不止平等，不止尊重，不止理解。
嘴唇微动，四个字，“……不止这些。”
无论命运是否不可违背。
窒息感迫在眼前，闫泽痛苦地咽下个气音，这时有更多人闯进来。
他们谨慎地将徐皓身体搬运到推床上，迅速地开始急救措施，套呼吸机，有人去掀徐皓眼皮。
徐皓身体随着车轻微晃动起来。
他不清楚周围情况，只从手指交握处感受到熟悉气息。那只握着他手不曾松开。
徐皓突然像是有力气。他处在意识瓦解边缘，试图说些什
，呼吸罩里面嘴唇微动。
有人靠近过来，脚步错顿，不太冷静。
有人在徐皓身边近乎不撑地跪下来。
耳畔有电流杂音膨胀起来，振聋发聩，由远及近，嗡嗡作响。闫泽无法接受地触碰下徐皓背脊，又感到同等疼痛般抬起来。他满身戾气地环顾四周，痛苦不堪，拼命压抑着喘息，像是要歇斯底里地喊些什出来，却发不出任何音节，最终只握住徐皓落在手机旁那只手。
握得很紧，像是要捏碎徐皓手骨。
额头贴住徐皓手背，感受着从手背传来点热度，身体如溺水般轻微痉挛起来。闫泽感到路面有如波浪般起伏，仿佛世界陷入片令人难以理解黄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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