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玉抬起眼,眼前是放大版五官,俊眉深目,呼吸在极近距离间交缠。瞳色很深,像夜空,像深海,
边咀嚼边梳理烦乱情绪。接受韩珉,就意味着要接受他身边凌乱关系纠葛。也许在短期内,他可以依靠对韩珉偏爱,勉强接受,但他没有那多精力直去跟偏执人周旋,他工作已经很累,也没有把握长此以往,他会不会积累下埋怨,到最后连对这人喜欢都丢掉。
吃到半途时接到医院电话,说晚上急诊有个医生家里出点事,问他方不方便来顶下班。谢时玉想都没想就答应,匆匆把吃咽下,谢时玉抓起外套,用手机扫码付钱,对韩珉说,“医院有事,得先走,你慢慢吃,已经付钱。”
韩珉放下刀叉,“送你吧,你刚喝酒,不能开车。”
“没事,打车。”谢时玉边回答,边低头在微信上回复消息。等会儿没有声音,察觉到对面意外沉默。
他抬起头,愣愣,然后主动把手机通话记录递过去给他看,“没骗你,不是借故离开,是真医院有事,每次都临时通知。”
谢时玉听他说完。
李恒存在就像根扎进肉里刺,挑不出来,不痛不痒,却会持续地刺激知觉。
面是倾注心血事业和爱好,面是没法偿清恩情。
他没有办法去责怪韩珉,他不知道韩珉是从什样境遇里爬起来。不过看他和姐姐居住地方简陋破小,而且是在他已经拥有家工作室情况下,也没能改善条件,就证明他原生家庭定相当糟糕。而他姐姐是单亲妈妈,不知道经历什。每个人都有成功野心,更何况是实现自己梦想,做自己热爱事,他会接受李恒提议也许是那时候最好选择。
但可以理解并不代表能完全接受。
韩珉神情缓和些,“送你也不行吗?”
谢时玉摇摇头,“真不用,这家店好贵又难约,还有这多没吃,你得帮吃回本。”说着他站起身准备走。
刚刚站直,韩珉没有再拦他,谢时玉却顿顿,犹豫片刻走出来,越过桌子,他来到韩珉座位前,俯视着看向人,然后向下弯腰,眼神柔软下来,只手撑在韩珉椅子扶手上,靠近在他额头中央亲下,“给点时间。”
行动表明态度。
谢时玉想起身,后背却感到股压力,是只手环上他腰,不让他动。
谢时玉有些怔忡地看着韩珉黑色眼睛,而韩珉在察觉到他脸上闪而逝犹豫后,有些无奈地笑下,“知道,你是容忍不瑕疵人对吗?都说医生有洁癖,你没法掩盖自己心理感受。”
谢时玉避开韩珉注视,“你也不应该这快给判死刑。”
“噢,那你是怎想?”
谢时玉没说话。恰此时,之前点酒菜端上来,韩珉不再勉强他,“先吃吧,冷就不好吃。”
刀叉碰撞,谢时玉食不知味地用白葡萄酒下鹅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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