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玉深呼吸下,然后冲着韩珉笑,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
韩珉没笑,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移到对面坐着宋晟身上,
抽纸巾擦拭,谢时玉给他科普下这句诗含义,宋晟面露尴尬,把手机收起来,像个犯错学生,认认真真道歉,“不好意思,说错话。”
“没事没事。”谢时玉摆摆手,被他认真态度惹得不好意思,知道自己不能打压别人运用中国传统文化积极性。
闲聊几句,迎着山风靠坐,阳光已变得柔和,落到身上褪去灼热只余明亮。只是山中多雨,云雾渐渐厚重起来,白茫茫层遮掩远处起伏山峦,树梢都只剩下白雾。
风景看不到,谢时玉可惜地低下头喝茶,茶水青绿透亮,口感清甜醇香,让人心胸畅然。
风景闲话说尽,宋晟搜肠刮肚,开始聊股票,聊通胀,聊货币基金,谢时玉听得很无聊,但也不知道说什来打断,只好笑微微地点头应和,其实精神上已经困倦至极,想要回房间去饱睡场。
长风吹过山坳处密密匝匝树丛,顶端林木倒伏,带来春日清甜香气。
宋晟在他对面坐下。
找对象这种事最忌讳就是跟人比较。
谢时玉心平气和地思量,宋晟很好,没什不好,就算长相比不上韩珉,但个是模特,个是华尔街精英,气质就不样,没得比,也不用比。
宋晟说他本来不想来,但介绍人给他看照片,他就想来看看真人是什样。
他用茶碗掩口,小小打个哈欠。眼睛越过宋晟,四下乱看,今天散客不多,偌大空间只有三五桌客人。过道处玻璃门响,是又有客人来。人数多,动静还不小,男男女女涌而出,个个都打扮先锋前卫,身上服装季节各不相同,脸上大都素雅,颇有艺术家气质。
谢时玉抱着欣赏美平和心态定睛看会儿,等最后个人走出来,他却怔愣住。
眼睛错不错,就这直愣愣地傻看着。惹得那堆人也注意到,莫小桐用胳膊肘戳下韩珉,“哥,有人看你呢。”
韩珉从手机上抬起头,双方目光骤然相遇,跟绞住似,都不动。
谢时玉微微屏息,觉得很巧,巧到不可思议。他知道韩珉不可能是追着他来,毕竟韩珉那时候什都没问呢,是谁,在哪儿,什时候,他不关心。现在会碰上,只是巧合。
说着还给谢时玉看那张照片,是硕士毕业毕业照,穿着学位服,比现在年轻太多。照片上自己,捧着花,白皙脸颊贴着红色花瓣,笑没眼睛。谢时玉这看,觉得自己满脸都透着股没经历过社会毒打天真愚蠢。
相比之下,还是宋晟比较有文化,指着那张照片又本正经地说句,“树梨花压海棠。”
谢时玉正端着茶碗喝茶呢,直接口茶水喷出来,呛得不住咳嗽。
太有文化,他笑得简直直不起腰,觉得宋晟还是别开口比较好。
上好明前龙井,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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