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紧盯着李氏女寒意消失,她瑟缩片刻之后气势很快就回来,“便是做又怎样?不过是个奴才,死就死。”
她越说心里就越恨,“堂堂首辅千金,被你和那个下贱奴才折辱,他还不该死吗?”李氏女冷笑两声,“也就是他现在死,那些个腌臜事没有抖落出来。不然你这般做派就是欺君,闹出去,你们家子都别想好过。”
端玮倏地盯着她,李氏女强撑道:“怎,说不对?”
“你说很对。”端玮转过目光,“死就死,又有什大不呢。”
李氏女得意笑两声,又指使道:“你赶紧把你这身恶心衣裳脱吧!”
另边,李氏女领着班子人闯进院子,径直走到端玮书房门口。
小厮过来拦,“夫人,二公子他现在不想见人。”
“放肆!”李氏女身边贴身丫鬟道:“凭你也敢拦着夫人!”
说罢,身后立刻出来两个人抓住那小厮。李氏女哼声,推开书房门,她看到书房中景象,不由得顿顿,随即叫所有人都守在外头。
端玮素身素服跪坐在灵前,李氏女见便怒不可遏,“你这是在给他守灵吗?”
云献怔,道:“那你别动,过去就是。”
他走下台阶,走到姜善面前,清晰看到姜善眼中疲惫与难过。
云献伸手将姜善揽进怀里,轻声道:“歇歇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姜善身上力气仿佛下子被抽干,放纵依靠在云献身上。
云献伸手,慢慢从姜善头颈抚摸到肩背,下下,充满安抚意味。
李氏女来闹通回去。晚间张灯时刻,三秋拎食盒走进清竹轩。云献坐在廊下,手边放着好些合浦珠,另边匣子里,放着做好两支簪子。
三秋请他过去用膳,云献道:“你先去吧,晚些时候,等你师父醒,同他道用膳。”
“是。”三秋拎食盒往后边去。云献又叫住他,“沏壶好茶来,要待客用。”
端玮抬眼,眼中森寒不已,仿佛数九寒天冰雪,能生生将人冻死。
“是你杀他?”
李氏女被他盯得打个寒颤,目光有瞬间瑟缩。
“不是。”她下意识道。
端玮收回目光。
开春后,云献换窗上纱,屋里厚重毡子毯子都收起来,换上许多绸缎东西。里间雕花彩漆拔步床上挂着缠枝团花帐子,床褥拿汤婆子仔仔细细暖过遍。床头摆尊古铜香炉,边高几上放着白玉炉瓶三事。
云献脱下姜善外袍,将他头发打散,掀开锦被放好软枕,叫他躺在床上。
“好好睡觉,那些不开心事就不要去想。”云献拢拢姜善头发,“就在这里陪你。”
姜善点点头,闻着床榻之间熟悉香味,慢慢阖上眼。
云献看着他睡,放下帐子走到外间。日头正好,金灿灿阳光照进屋子里,云献身形都被渡上层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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