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地上铺着黄缎毡子,人走在上头,丝声响都没有。姜善走上前,脱下鞋子,悄声上炕。他撩着衣裳,跪在里侧,小心拆开端献头发,为他按摩额角。
端献握住他手,睁开眼看他。姜善冲他笑笑,就势躺在他身侧。
端献揽住他,下下抚摸他脖颈,“早同你说,不要管这些事。”
“若不管,史书不知道要怎说你呢。”姜善道:“如今燕王肯定是翻不起什浪花,你想要震慑群臣目也达到,该停时候便停吧。”
“在意不是这个。”端献像摸只猫样摸姜善,“你这次替那些人出头没什关系,但若是他们拿捏住你脾气,便是无穷无尽麻烦。”
走到殿外,首辅颤巍巍给姜善拱手行礼。姜善抄着手,坦然受他这礼。他能劝得动陛下,就是他招祸根本。而首辅无疑是逼着他这做那个人。
“大赦天下名单不如就由首辅大人来拟吧。”姜善淡声道。
首辅没有推辞,几个人互相打招呼便各自出宫。
陆商没有走,他看着首辅离开背影,道:“为何叫他来拟名单?”
“咱们这位首辅可不是什慈悲人,他这着急想停止清查,或许是想保下什人。”姜善看向陆商:“有劳你也拟份名单出来,倒要看看,他想救谁。”
很沉得住气,把本折子细细看,仿佛个字个字研磨。首辅无奈,只好起身道:“臣以为大理寺卿说不无道理,如今天下初定,陛下应当着眼于民生,不宜为别事扰乱心绪。”
端献没说话,略有些玩味看着首辅。
眼见又进僵局,姜善放下手里折子,起身道:“臣有事禀奏。”
端献眸光动,道:“说。”
“再过不久,就是文圣皇帝寿辰,臣请陛下大赦天下,好叫天下万民记得文圣皇帝仁厚与恩泽。”
“知道。”姜善知道说什会叫端献高兴,他仰着头,笑道:“横竖有你呢,没什好怕。”
端献笑,他低下头和姜善交换个吻,手顺着姜善衣摆摸进去。
丰兴守在门外,听着里面动静,过会儿,吩咐人去备着热汤热水。
天色渐渐暗下来,姜
陆商点点头,道:“你今日出宫吗?马车就停在宫外。”
“不。”姜善道:“先去看看陛下。”
陆商看他眼,没说什,走。
姜善重新走进殿内,丰兴指指后面,姜善会意,转进内室。
端献坐在南窗炕上,倚着两个迎枕,阖着眼,不晓得是不是睡着。
此言出,众人都不吭声。陆商心说果然,大理寺卿兀自后怕,首辅则是很复杂看姜善眼。
端献目光落在姜善身上。他站比姜善高,姜善已经不大看得清他神色。
半晌,端献阖上眼,是不欲再多说意思。
“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厂公来办吧。”
端献摆摆手,几位大臣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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