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移,沈苫终于还是在这似从异世谷底涌出风中用力地拥抱住秦峥。
“仍然说不清‘爱’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沈苫轻轻呼出口白气。
这曼妙、神奇、虚幻字眼,他曾以为永远也不会与自己有关。
但……
沈苫抬起手臂揽住秦峥肩颈,以最古老求爱方式,主动将自己脉搏贴上秦峥动脉。
沈苫和秦峥,他们两个那相似,也那不相似。
个生在古旧缠绵多瑙河边,个长在败絮丛生锦绣堆里。
个在飘渺淡泊关怀中长大,养成爱笑却薄情性子。
个从来不曾体会过真正爱,连最无瑕少年时代都只晓得用尖牙回报切。
他们就像是风与土壤在人间两个化身,当自由无忌瞬间撞上坚定沉稳永恒,那些抽象、具体情思被裹作龙卷风无声呼啸,他们在唯宁静风眼处向彼此靠拢,无数次转瞬即逝触碰,最终换来不断消散但也永不消亡灵魂纠缠。
看着他、想着他、忘不掉他。
那个在秦峥口中偏执、固执、占有欲强烈人从来都不是二少爷,而是沈苫自己。他为这件事实感到无奈,虽然谈不上沮丧,但终究还是迷茫。
秦峥说得对,沈苫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离别,甚至连“害怕自己日后会为这段感情心生厌倦”都只是伪装借口。
他只害怕承认件事。
直以来,就像他坚信自己并不是因为生病才决定去死,而是在走向坟墓路上遇见病症样,即使真下定决心愿意为秦峥“试试对自己好点”,沈苫也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另个人才开始追寻活着意义。
黑塞说,倘若有两个人,分别代表两种原则,代表两个始终相反世界,那这两个人旦相遇,他们命运就注定:他们必定会互相吸引、互相迷恋,必定会互相征服、互相解、互相促进,亦或是互相毁灭。
“沈嘉映。”像方才与从前无数次那样,秦峥呼唤他。
“外婆在极其愤怒时候才会这称呼。”沈苫平淡说道。
“在极其爱你时候才会这称呼你。”秦峥安静答道。
想,这个世界上真只有这个人清楚地知道,如何才能让沈苫心软、投降、溃不成军。
他害怕承认在某刻他将真不再只属于他自己,害怕承认从今以后,他人生意义是因为另个人而完整。沈苫更加害怕承认,他将作为个在这世间最最脆弱人,把未来人生托付在对另个人虚无牵挂之中。
多幼稚而愚蠢。在自然界所有历史画像之中,把自己命脉主动交到另条生命手中予取予夺,是最不符合达尔文定律悖科学逆进化论行为。
他原本以为,自己到死都不会做出这种承诺。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矛盾拉扯最后时刻,秦峥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跟他说:“生日快乐。”
瞬间,所有纠结与痛苦都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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