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师也就是方程则老师,是建筑学上大家,姓华。他让林阮来上海上学,之后也很照顾林阮,把林阮当做自家人。
华先生年纪不小,他和华太太都是四川人,后来到上海,就直住在这里。夫妻俩学生遍天下,自己却只有个小女儿,还是
买办道:“确实是有条船路过上海,但小老板你也知道,现在这乱,多是人想往外逃,船票不好弄呀。”
林阮低头喝茶,“钱不是问题。”
“嗐,”买办道:“满大街钱比废纸还不如,现在谁还要那个!”
买办说着看向林阮,这人年纪不大,但是很沉得住气。
“要金子,也有。”林阮缓缓道:“重要是船票。”
所,今天和美国人做生意,明天就有可能跑到俄国去。后来战争起,林阮连兰公馆信也收不着。
战争已经到最后关头,听闻前线节节败退,南方军阀军队不日就要退守上海。
而上海,显见已经乱。
林阮信没写完,灯闪两下,然后灭。最近总是停电停水,像是上海滩资源已经不够用样。林阮无法,只好收起书信睡觉。
次日天刚蒙蒙亮,林阮就被枪声惊醒,他下床推开窗户,冷空气跟着枪响回声起传进屋子。林阮叹口气,觉得自己已经有些习以为常。
买办面色喜,道:“您放心,只要手里有货,事肯定帮您办好!只不过······”
买办搓搓手,林阮从包里掏出个细烟卷,递给买办,买办摸就知道里头有硬货。这年头,哪怕小块金子也比外头麻袋纸币值钱,买办连忙揣进怀里,“您放心,事情包在身上!”
林阮点点头,起身离开。临南下时候湛晞给林阮准备很多东西,尤其是钱。但是后来林阮到上海,找份工作,虽然钱不多,但是足够养活自己,湛晞给那些钱也就没有动。想来湛晞是有先见之明,他给林阮都是金条银元,只有小部分纸币。
林阮之后去找另个买办,时局特殊,他不能把宝压在个人身上。
等处理好这些事,已经快到中午,林阮从兜里掏出怀表看眼,银色怀表背面有行拉丁文字。他摩挲几下怀表,然后把怀表收进兜里,往他老师家走去。
林阮洗漱好,跟赵先生赵太太打声招呼,出门去。
他跟人约好在茶馆见面,林阮到那里之后看靠窗位子上已经坐人,是个有些胖中年人,穿着西装大衣,捧着杯热茶。
林阮走过去,他穿着厚厚长棉袄,脖子里围条灰色围巾。如果实在四九城,林阮可能也会穿上呢绒大衣在秋冬臭美把,可这是在上海,林阮就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住。
林阮在他对面坐下,对面那人见林阮,叫声“小老板”。这人是个买办,老家在北方,跟林阮算是老乡,也做过几次生意,是个靠谱人。
林阮问道:“听说最近有条船路过上海,你能弄到船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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