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凌垂下手,低头看着地上脏污,干涸暗沉血,渗透进每处缝隙,逐渐冰冷僵硬尸体,空气里弥漫都是腐臭味道。
间暗无天日刑室,这个少年最后葬身地。
华轩死,他会是引爆赤枭最后枚炸弹。找不到林辉,没有消息,华轩就永远生死未卜,华旸就会直找他,忐忑不安,缺漏百出,直找到死。
本意就是要赤枭内斗,怎可能给时间让华旸稳定秩序,休养生息。他对不起华轩,但
换处,抬起右胳膊,搂住腰把他往上提,试几次,华轩腿点都不能着力,小腿胫骨断裂,戳出皮肉,整条腿已经扭曲,动下,就是撕心裂肺疼。
没走两步,华轩开始吐血,吐游凌满肩,血粘稠地,滴滴哒哒地从衣服上淌下来。
游凌不敢再动,扶着他重新坐下。
这时候游凌已经知道华轩不行,活不,从这里出去都是奢望。可能两天前就已经快死,不知道靠着什能直撑到现在。
他把华轩身体放平,眼前这个人浑身都是伤处,碰哪里似乎都不对。游凌做卧底快十年,自问见多血腥场面,在这里人命如蝼蚁,分外轻贱,以为自己已经变得铁石心肠,却还是感到不忍。
侧。
是游凌。
华轩原先直起身体重新伛偻下去,头下垂,好像残存力气已经没有办法支持他挺起身体。明明是生机,却因为来不是那个人,而失望。
迟缓而沉重脚步声。
游凌蹲下来,抬起手迟迟无法放到面前人身上。他没有想到华轩受伤会那严重,虽然在看到那只为恐吓与嘲笑而寄来断手时,他就想到华轩日子不会好过。
他以前羡慕过这个人,享受着不义之财,还能无忧无虑地做个普通人,读警校,做警察,做那些他想做而做不到事。他气愤过,觉得这世界很不公平,为什坏人能活得顺遂,好人却要受尽坎坷。
华轩嘴唇蠕动着,游凌俯下身去听,声音细若蚊蝇,“告诉哥,没怪过他。”
眼睛闭上,身体软下来,再无点声息。
游凌站起来,手机震动,是华旸打来问他情况,他犹豫下,接通后说,“没有,没看到林辉,那里是空。”
几乎没有等他说完,电话就挂。游凌不意外,华旸定很急,排除个地方,就要马不停蹄去找下个。
林辉已经失去理智,他知道这样对华轩,华旸说什都不会放过他。但他还是做,说明他是抱着破釜沉舟心,既然切无可挽回,倒不如起下地狱。
手虚虚地停留在肩膀上,说句无用关切,“你怎样?”
华轩很虚弱,基本说不出话来,只是阖上眼睛,弱弱地点下头。
用枪打断拴人锁链。
游凌蹲下身,试着抬起他胳膊,把他扶起来,提起左手时眼角猛然看到伤口处惨状,像触电样缩回手指。血染透纱布,没有遮严地方露出红白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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