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为拿到个能露脸小角色,又把自己送出去。结果副导演喝高,脑子不清醒,又喊个哥们来,他差点被人玩死,出好多血,直接晕死过去。第二天赤裸着被扔在自己房间床上,身上就盖条被撕得不成形衬衣,估计是半夜被人拖回来。
但凡
奚闻搓搓指节,还挺不知所措,他没照顾过伤病患,还是那尴尬伤病患,副世界已经被别人捏毁,眼神黯淡无光,心灰意冷伤病患。
他拉把椅子在床头坐下,低着头,目光在四方地砖上游移,勾勒着砖缝,半晌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抬起眼就问,“谁干?”
也不会迂回宛转,也不会藏着掩着,就是要清理算账样子。
纪秋愣,眼神瑟缩下,苦笑着,好像并不相信奚闻能够做什,“能怎样呢?”
奚闻向后靠贴着椅背,双臂环胸,后排牙还嚼着口香糖,不容置喙,“帮你出口气。”
换做以前,他连门诊在哪都找不到,现在倒耐心顺从不少。
上药护士脸色冷得跟冰坨子样,看上去强制忍耐着才没报警把奚闻给抓进去,瞧被检查人这身伤,不算杀人未遂,也能算得上故意伤害。
纪秋张小脸,青又白,白又青,又难堪又痛得无法忍受,几次晕死过去。
奚闻陪他打完点滴,半途助理导演打电话来问他怎不在片场,他说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助理导演也没说什,就说下次记得提前说声,就挂电话。
估摸着时间,肚子饿。奚闻溜达下去填五脏庙,又给纪秋带碗小馄饨,清淡养胃,应该适合他这种伤病员。
非科班出身,只是长得好,被星探看上。他家里条件不好,父亲嗜赌,有沉重欠债,签约以后赚得多,拍戏拍广告拍写真都有提成,他涉世未深,被人忽悠着就心痒。
签入公司后,钱是拿到,些奇奇怪怪应酬也开始,他拒绝几次,老板立时变脸,觉得他给脸不要脸。
图挣钱就别拿什贞节牌坊,要想站着把钱挣,就要有足够能耐。
可惜他没能耐,被恐吓几次,他胆子小,也担心家里人,就妥协。
但心里又抱着点期望。觉得自己如果能混出头,这种日子就能结束,有点名气,就有话语权,就能挺着腰杆说话,不用再忍受这些。
奚闻这几天休息不好,身体累,烟瘾就有点犯,去小卖铺买包口香糖扔嘴里嚼着,聊以解乏。
等他拎着馄饨上去,纪秋已经醒,靠坐在病床上,脸侧着仰起,瞧着滴答滴答向下落吊瓶,病号服空空荡荡,身上没几两肉。
奚闻看愣下,光看侧脸,眼鼻弧度太像,边缘微微透着光,就是脆弱得像纸糊。
奚闻走过去,看看吊瓶剩余量,还有大半瓶呢,“挂完这些就可以走,医生说你好好养养,没有大碍,还不用住院。”
纪秋谨慎地挪回视线,看着奚闻,眼神警惕得像只入捕鼠笼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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