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封信最后段,程昼回说:阿回已经长大,希望先生尊重选择。哪怕他选择是永远离开自己?
程恪行没有写回信,但他在心里回答:阿回,你当像鸟飞往你山。哪怕你山与雁清再无交集。
程恪行雁清山上今日又下雨,他个人走在曲折亭苑里,耳边忽然传来声细弱啾鸣。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心中无法不受撼动地在院中树下瞧见只从巢中掉下来小鸟在苦苦挣扎.是程昼回珍珠鸟回来吗?
程恪行失魂落魄地踏入春雨,墨染发丝与浓郁眉眼顷刻间被打湿,他却无知无觉般走过去,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条柔弱无比生命。
小鸟眼睛湿漉漉,和小时候阿回样,总是藏着水色,仿佛程
但他生命中隆冬已经降临。
过年时候,大大程家只剩下他个人。程恪行坐在空荡荡长桌侧,捏着那封从燕城寄来信,难以置信地看遍又遍。
直到连标点符号顺序都能通背默诵,程恪行终于接受程昼回在思念自己事实。
如果他拿起笔,像这许多年来每次样,在第二天就想尽办法将回信送到程昼回面前,那或许切就可以被当作没有发生过。
就像之前程昼回因为那幅画落荒而逃,就像程恪行在之后数个失眠夜后某个清晨,终于下定决心“缺席”他毕业典礼与之后人生。
、声不吭地歪着头接受怎每当遇到自己,他总像是没底线般惯溺。
阿回对他,从来都是予取予求,可越是这样,程恪行越痛苦,越要让人离他越远越好。他知道自己行为太过伤人,更加自伤,可却连句解释话也说不出口。
多简单。
程昼回喜欢他吗?当然是喜欢。
但那不是爱,是经年累月依赖,是他被从前让嫉妒冲昏头脑程恪行剥夺年少时被追逐求爱权利后,懵懂不知、毫无经验才做不出正确判断错路。
阿回总会寄信给先生求饶,而程恪行也总会满足阿回心愿,为他写封回信。
但这次,程恪行确实做不到再欺人欺己。毕竟他差点就彻底得到程昼回,而且是用那样肮脏手段乞讨来。
可不该是这样,阿回。
程恪行心意是卑劣,也是干净,既然已经像揉烂柚子皮样被撕开,那就清清白白地晒到太阳底下好啦。
待到那些不堪回忆脱水消散,愿你依旧记得他沉寂真诚清幽暗恋。
程恪行在利用这点欺骗程昼回付出、剥削程昼回余生,他不该这样,好在程昼回在离开之后好像也醒过来。
他就要走。
燕城事务在入春后告段落,程昼回按照固定程序向江城打辞职报告,程恪行没有问过他要去哪里,程昼回也没有说过。
但他终于要彻底离开他站台。
春天到,程恪行今天路过小学教室时候,还听见那些孩子用稚气十足童音念课文。春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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