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声朝他们笑:“他很有意思,不然你们也坐会儿,等到点再上去?”
几个人连连摆手:“算算,活儿还等着们呢!”
工作日里他俩只能偷偷摸摸眉来眼去,不过大部分时间只是程声单方面眉来眼去——开会时给张沉偷偷打眼色,趁他去茶水间接咖啡时出其不意从背后抱住他,可这方面他总不是张沉对手,刚把手放在这人腰上就被他提溜着抱去旁边桌子上亲通。
外面同事工作声音隔墙传来,来来往往脚步声和敲打键盘声音全落入程声耳朵里,他觉得刺激,好像在众目睽睽下偷情,胳膊在墙上摸索大半天,终于找到开关把灯按灭,在漆黑狭窄茶水间里抱着张沉
接连几份没谈妥合同丝毫没影响公司扩大,用小黄那番豁达话讲,他们这帮程声老同学最缺什?最缺就是失败经历,他们这帮人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书里电影里讲绝望讲走投无路,他们只狐疑,勉强共情,但从没体会过,现在跑来最容易失败行当闯荡,若还是帆风顺才可怕,总该有挫挫锐气机会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宣布大失败那晚,大家在公司开几瓶香槟,喝着香槟总结失败原因,情绪未被几份连着谈崩合同影响,反而每个人都越挫越勇。这帮小年轻窝在会议室里讨论整整晚未来方向,直到快天亮才散伙。
程声趴在会议室窗边向外看,看黑沉沉天逐渐被地平线冒出来光亮掩住,但他尚未欣赏完场完整日出就被随之而来业务催出门。
冬天即将到来那段日子里,公司再融轮资,没多久又新招来大批员工,区区层写字楼开始显得狭窄,程声和几个人商量,重新选地,找栋刚建好独立小楼,不再与其他公司共享栋楼。
程声程序员身份也被彻底剥夺干净,公司越来越大,等着他处理事早不再是电脑里代码,秋天往后他每天跑在公司各种大业务间,再也没闲工夫做原本最擅长技术工作。
没几天入冬,所有人都换上厚衣服,只有张沉个人仍旧保持身夏天装扮。他好像天生对寒冷敏感却不惧怕寒冷,大雪天清晨坚持穿短袖跑步,别人裹着厚衣服嘴里刺溜刺溜往楼上走,他却搭着毛巾在旁扇风。
偶尔程声遇到他戴着耳机在公司楼下晨跑,心横,立即决定这天提前上班计划取消,背包往长椅上撂,坐在旁边专心看他跑步。
几个提前来公司同事经过他们,看程声抱着包支着脑袋,大老远就摇胳膊喊他:“程哥,在底下干坐着干什呢?”
听到动静,程声扬手和他们打招呼,接着转手往另边跑步不带喘气张沉那方向指,“等张沉,差不多到上班时间俩起上去。”
其他人走近,看程声百无聊赖坐在棵覆着雪香樟树下,再往他指方向看眼,“嚯”声,边往大门口走边跟程声唠:“你和小张最近怎黏得像串糖葫芦似,亲兄弟都没您哥俩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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