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正午,气温渐渐升上来,程声却出身冷汗,浑身上下打着颤。他被连推带扔带到家属院大门外绿树荫下,腿脚不稳,差点屁股摔在大路上。
程声扶着栏杆勉强站直,为维护最后丁点尊严,扯扯挂在身上团糟衣服。他越想越委屈,心里胃里全是硫酸,顺着他食管血管往上爬,连嗓子眼都是酸,他觉得自己再不发泄就要死,只能卯着劲打张沉肩膀和胸口。
张沉也不躲,目不斜视任他打,等他打够才正眼看他。程声喘着气,额头全是汗,衣服也被扯得皱巴巴,他看眼这样张沉,知道自己再不说点儿什就彻底没余地。他慢吞吞地说几句“对不起”,接着快哭出来样,抓着张沉手说:“好难受。”
这时候张沉已经彻底冷静下来,脸上紧绷肌
们家这破烂怎给他未来?他这聪明,不该被你们拖累,更不该待在这种地方,他在这里只能找个条件还不如你们家女人,这辈子就彻底毁。可是不样,叔叔不是想要帮衬他吗?什都能帮他,他以后想工作就工作,想出国就出国,你们能吗?”
李小芸被这番挑衅话吓得不知所措,但程声话正中她内心最提不得地方,嘴唇哆哆嗦嗦试图张开,想反驳他,可半天,从嗓子里发出声响只有压抑喘气声。
原本冻住那群邻居们终于回过神来,交头接耳,人群间冒出话头全是“真和他妈样骗男人”、“你看那小伙子对他多痴情哈哈哈”。
这些话伴随夏天里热风吹进程声耳朵里,他转过身,直愣愣走到这些人面前,边扬手打他们边大骂:“滚你妈个逼!管好自己家事,少腆着脸操心别人家!”
这帮人被刚刚还脸委屈转眼就疯疯癫癫小伙子吓得不轻,时间没人反应,但很快大家就副沾晦气样子躲开他,嘟囔着“神经病吧”,转身上楼回自己家去。
程声不在乎这些人骂他,等人散,周围只剩他们几个,他又去揪那个以为丈夫出轨血嘴女人,那女人反应快,马上就扯着嗓子喊:“打女人!这有个大小伙子要打女人。”
程声揪着她领口往自己面前扯,只手指指张沉,只手直直戳在女人脸上,“你要找他妈算账就找他妈,不要找错人,他妈是个婊子,但跟他有什关系?”
他还想往下接着说,但旁边张沉忽然架着他肩膀往外扔,他表情很可怕,脸上肌肉紧绷着,像要杀人样,程声往上瞟眼,吓得噤声,句多余话都没敢再说出口。
张沉手上没个轻重,程声被他拉扯得踉踉跄跄几乎要摔倒,这时候他丁点来云城时那股潇洒少爷劲儿都没,浑身上下写着狼狈。程声觉得自己此刻像个撒泼打滚无理取闹怨妇,毫无自尊地被人往外扔,嘴上还念叨着“错不该骂阿姨”。
但张沉没理他,半推半提溜着他肩膀,三两下就把程声扔出家属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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