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钢家属院离设计院不算远,三四公里路程,只是中间大部分是七里八拐小道,有甚至还是土路,白天来来往往人又挤得密,骑摩托过去怎也得十来分钟。
钢厂最近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路骑去,耳朵里钻进不少讨论钢厂只言片语,两个拎着熟食店烧鸡女人领着不到自己膝盖小孩在路边讨论,说自己丈夫被买断工龄,旁边那女人又惊乍说那是不合法操作。
程声靠在张沉后背,努力在路上环视这座小城,把顺风经过路人谈话都想听明白,可他认真听路也没搞懂这些人在说什,只知道几乎家家户户都没钱,如今收入好像又被用各种合法违法方式砍个彻底。
就在他们刚路过顺酩街那处正在施工罐头厂大楼时,身后忽然阵人群骚动,原本在他们前面人都瞪大眼睛急匆匆地往后跑。
他们两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声喊:“跳楼!有人跳楼!”
急迫承认自己错误让他们两人之间气氛缓和些。程声知道自己越线,即使他恨不得踩过所有线直接走进张沉最里面那层,但显然这事只存在于他想象里,张沉把自己守得很紧,随便点刺激都能让他竖起刺。
两个人在原地站很久,站在隔壁卧室争吵声中,他们给彼此个缓和机会,等大家都把刺收起来才开始慢慢试探着再次交谈。
这次是张沉先开口,他返回卧室拿上自己包,对程声说:“走吧,送你回去。”
程声抬头看他眼,“把你要复习东西也拿上去奶奶家吧,这种环境里怎学习。”
这次张沉没推拒,回去整理好东西跟他起下楼。
“你看看那是不是王萍家儿子?怎爬上去?”
张沉原本目不斜视地骑着摩托往设计院赶,但这个熟悉名字让他忽然愣下,接着猛地刹车。
程声原本在听后面那群人议论,压根没想到张沉会突然刹车,
楼道里灯泡还没修好,下楼过程中程声直紧紧攥着张沉手腕,他俩旦处于黑暗中几乎性情大变,平时面照面难以启齿话此时都不算事儿,程声边下楼梯边说起刚才事来,“你真会伤人心。”
张沉被他攥着手腕,察觉到握着自己那只手有点抖,他不大擅长应付这种急需道歉情景,什也没说,但用另只手轻轻抓住程声攥着自己腕子这只手,把它攥进自己掌心里。
这是独属于张沉道歉,程声轻而易举就被这个动作哄好,手从他掌心里挣脱,手指根根并入他指缝,变成十指紧扣。
只不过出黑漆漆楼道他们就默契地松开手,刚才那些酸涩情绪在照面打下大太阳面前挥发得无影无踪,两个人恢复原先那副不大对付朋友关系,默契地不再提张沉家里事,边有搭没搭聊天,边往锁摩托那处走。
程声现在熟练多,脚踩蹬子就跃上摩托,还极自觉地借机搂紧张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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