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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失乐园(24 / 72)

她要活下去,她不能不喜欢自己,也就是说,她不能不喜欢老师。如果是十分强,bao还不会这样难。

直到很后来,刘怡婷在厚厚原文书划上马路边红线般萤光记号,或是心仪男孩第次把嘴撞到她嘴上,或是奶奶过世时她大声跟师傅唱着心经,她总是想到思琪,疗养院里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思琪,她思琪。做什事情她都想到思琪,想到思琪没有办法经历这些,这恶俗连续剧这诺贝尔奖得主新书,这超迷你平板这超巨型手机,这塑胶味珍珠奶茶这报纸味道松饼。每分每秒她都想到思琪,当那男孩把嘴从嘴上移到她乳上时候,当百货公司从七折下到五折时候,出太阳日子,下雨日子,她都想着思琪。想着自己坐享她灵魂双胞胎注定要永远错过切。她永远在想思琪,事过境迁很久以后,她终于明白思琪那时候是什意思,这切,这世界,是房思琪素未谋面故乡。

上台北定下来前几天,伊纹姊姊请思琪无论如何在整理行李空档拨出天给她。这次伊纹没有打开车顶敞篷。升高中那年夏天迟迟不肯让座给秋,早上就热得像中午。思琪想到这里,想到自己,发现自己不仅仅是早上就热得像中午,而是早上就烫得像夜晚。那年教师节,是从房思琪人生所有黑夜中舀出最黑个夜。想到这里也发现自己无时不刻在想老师。既非想念亦非思考,就是横在脑子里。

整个国中生涯,她拒绝过许多国中生,些高中生,几个大学生。她每次都说这句,「对不起,没办法喜欢你」,面说面感觉木木脸皮下有火烧上来。那些几乎不认识她男生,歪斜字迹,幼稚词汇,信纸上小动物,说她是玫瑰,是熬夜浓汤。站在追求者求爱土风舞中间,她感觉小男生求爱几乎是求情。她没有办法说出口:其实是配不上你们。是馊掉柳丁汁和浓汤,是爬满虫卵玫瑰和百合,个灯火流丽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北极星。那些男生天真而蛮勇喜欢是世界上最珍贵感情。除她对老师感情之外。

伊纹像往常那样解开安全带,摸摸思琪头,在珠宝店门口停车。推开门,毛毛先生坐在柜台后头,穿着蛋黄色衣衫,看上去,却依旧是思琪第次见到他时穿着蓝色针织衫样子。毛毛先生马上站起来,说:「钱太太,你来。」伊纹姊姊同时说出:「你好,毛先生。」毛毛先生又马上说:「叫毛毛就好。」伊纹姊姊也同时说:「叫许小姐就好。」思琪非常震慑。短短四句话,听即知他们说过无数遍。思琪从未知道就几个字可以容纳那样多感情。她赫然发现伊纹姊姊潜意识地在放纵自己,伊纹姊姊那样人,不可能听不懂毛毛先生声音。

伊纹穿得全身灰,高领又九分裤,在别人就是尘是霾,在伊纹姊姊就是云是雾。伊纹抱歉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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