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悯重新坐下来,沉默好阵儿,道:“可还是很讨厌跳舞。”
他趴在吧台上,撑着头,“跳起舞,就想起小时候。不喜欢跳舞,可还是要很努力跳,要努力做到最好,以祈求她能多看眼。”
苏悯抹把脸,“现在想想,觉得好恨呐。那个时候,也太可怜太卑微吧,那个时候怎就能这贱呢。”
“苏悯。”商晋声音有些重,显然不喜欢苏悯这说自己。
“不想跳舞,”苏悯捂着眼睛,眼泪都从手指缝里渗出来,“再也不会跳舞。”
看向他嘴唇,苏悯唇形是那种猫唇,两边微微下垂,到唇角又以很小弧度翘起,不笑时候比笑起来还要让人心颤。
“不喜欢跳舞。”苏悯道。
商晋看向苏悯眼睛,灯光不太明亮,映苏悯眼睛也看不分明。
“很讨厌跳舞。”苏悯声音轻轻。静谧家里,他们两个人坐在盏不刺眼灯面前,彼此呼吸声都听得清二楚。
他从凳子上下来,赤着脚在柔软地毯上,舒展身躯像是流动湖水。他甚至没有换衣服,穿着那身休闲宽松衣服,轻轻舞动起来。
商晋没说什,苏悯有个过于痛苦过去,并且他不是个擅长自救人,救不小时候自己。
任何人都救不过去自己。
他跳很好,十几年舞蹈不是白学,旋转姿态,手臂挥舞,少年柔韧腰呈现种不可思议柔软。他在地毯上跳舞,商晋仿佛能看到多年以前,小小苏悯在顾婉严厉目光中起舞,边跳,边哭,像美人鱼在刀尖上走路。
地毯摩擦力太大,不太好旋转,苏悯踉跄下,停下来,下意识紧绷下。换成以往,顾婉手里板子已经落在苏悯身上。
苏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没有顾婉。
他站在那里,有些茫然。商晋冲他招招手,苏悯走向商晋。
“跳得很好。”商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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