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停澜被海连“掏”这个字吓跳,扭头去看海连,对方朝他挑起眉,颇有些不以为然:“不相信技术?以前在泥巴区脏医手底下打过几年杂,见过比这吓人得多场面。”
“没不信……”方停澜苦笑,他喉咙嘶哑,发出只能算气音,“们……在哪?”
海连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等醒来时候天已经亮,四周没看到艘船,倒是看到座岛。”海连指指脚下,“就是这里。”
风,但泛着潮气阴冷却直往骨头里钻。囚衣上起不少霉点,睡觉稻草总像是湿,他处在布满水汽环境中,却两天都喝不到口水。
他又冷又渴,双腿不受控制地向不远处烤着火喝着酒狱卒下跪,这姿势他已经十分娴熟,连说出话都不用打腹稿,无非是“行行好”“求求您”,至于求不求得到,狱卒愿不愿意行行好,全看对方心情。这次他似乎非常走运,那人放下酒,提着个水壶走过来。
他头昏脑涨地看着这张满脸横肉脸,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人不是死?
他记忆中已死狱卒还在他面前趾高气扬:“想喝水?”
“想,想!”方停澜连连点头。
“行啊,”狱卒脸眨眼间变成费祎脸,男人脖子上鲜血淋漓,手里水壶也变成把火铳,直指向方停澜脑袋,“那你就喝个够!”
枪响那瞬他醒。
方停澜自认不是困拘过去人,可这个噩梦依然能让他手脚冰凉,男人胸膛剧烈起伏,他眼神惊疑不定地游移,半晌才落在身旁那张微微惊讶面孔上——对方手里还拿着个破陶片。
海连就这瞪他会,见这人似乎没有彻底回神样子,他还是决定先把手上事办:“张嘴。”说着也没管方停澜到底动没动嘴,就把那碟清水喂进去。
沁凉湿意从干燥口腔里滑过,方停澜激灵下,总算是彻底清醒。然而与苏醒伴随疼痛也从四肢百骸细细密密地绽开,尤其是左胛。他低头想去看看伤势,被海连制止:“别乱动,子弹趁你昏迷时候掏出来,血也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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