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停澜将这薄薄张纸看遍又遍,视线几乎要将字迹灼穿。短短数百字告诉他事情几乎如洪流倒灌,将他整个人肺腑都要搅烂。方停澜用力攥紧信纸,指尖几乎要碾裂陈旧不堪缕缕纤维。
他知道费祎与自己家关系很好,但他以为是政党之交,与费祎关系好人只是他父亲,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居然是自己母亲委托商未机将天机库带往南境。
还有海连……是他想那个海连?天底下难道还有第二个在裂国之战被商未机带着出逃海连?
方停澜感到阵头晕目眩。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呆立多久,等他回过神时,他紧握手指已经将掌心掐出四道血痕。方停澜闭闭眼,将信收进怀中,还要再去翻看那个木箱时,大门忽然被人给撞开。
盒酥月房点心,他母亲,还有他童年。他次又次追问过母亲死因,但方阙始终不肯告诉他,父子关系因此日渐僵硬。方停澜依旧如父母期望样优秀,甚至更优秀,但他除过年和缬月节那天肯回家外,平日只肯呆在武隆宫中和自己那群纨绔跟班厮混。到方家覆灭那年,他与方阙只见过三次。
如今这封信……
方停澜必须用力平复呼吸,才能控制自己拿着信手不要发抖,逼迫着视线有勇气重新移回到纸上。母亲字迹他是在入狱时认得,她给父亲写过缱绻家书都被父亲妥善保存着,最后却被摊在潮湿阴冷刑台上供他儿子认供时翻看。她书信措辞和她人样,贯随意,这封也不例外。“阿祎,见信如晤……”方停澜喃喃念出来。
阿祎,这分明是唤亲切幼弟口吻。想到费祎后面做出事情,方停澜不由阵齿冷。
阿祎,见信如晤。
咔哒声,门内外两人同时用火铳指向对方头颅。
“伙计跟说船里来只老鼠,把他
半月前已与未机商议妥当,由秘密出城,与础朗、张客行、秦唯珩等人谈判;而他则将老师余下心血携运往缇苏,免受战火殃及。不论如何,此番灾祸都有天机库不可推卸责任,是老师大弟子,是你们师姐,所以亦是责任。若此行遭遇不测,阙会安排好后事,你安心镇守迟锦,不必担忧京中。
未机当时欲将幼子海连托付于,并未答应。者东州已成是非地,方家正处于漩涡之中,倒不如南境诸国来太平;二者阿觅临盆在即,她是明事理好姑娘,不该在生死关头叫她骨肉分离,这是同为母亲与同为女子点私心。
此次安排由人做下,你不可旁怪他人,尤其是未机。若有缘在浩渺之上遇见你师弟,更不要如少时般再欺负他。你生性过刚,易躁易怒,之后凡事万望多与阙商量,莫忘老师对你期望。
若能有还天地清晏,万民化吉日,就叫未机回国时带份镜花酒,们起再回阴山,不醉不休。
言尽于此,红尘黄泉,珍重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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