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年回到座位上后,方停澜看他眼,忽然问道:“说起来,海连和您是怎认识?”
话音未落,海连便和爵爷飞快地交换个眼神。老爵爷轻咳声:“他曾经救过和内人性命。”
“救过命?”
“没错,”老夫人接腔道,“几年前们被城郊伙强盗绑架,您也看到们家情况,是完全凑不出赎金,但万幸是老天眷顾,们居然从贼窟里逃出来,在被追杀时候,与们素昧平生海连,为那群人指条错误路,这才使们活下来。”
这段话说半真半假,任何个曾来打听过这桩事好奇人士得到都会是这套说辞,哪怕那些人问询时剧本里并没有海连位置,现在临时添上也不显突兀。能让正直子爵夫妇如此坚持谎言,只能说他们既想保护那位被他们收养小姑娘,也想保护海连。方停澜想起之前和周不疑那番交谈,不由笑笑:“确实大恩大德。”
,海连推让几次,见老夫人要板起脸嗔怪后还是无奈地投降。
算起来海连虽然认识这对老夫妇三年,却是第次坐在同张桌子上吃饭。他对两位十分尊敬亦十分照顾,但总是刻意和他们保持着份距离——就像白鸟区人脚上不会沾泥巴样,他和晨鸣宫人虽然沐浴在同片阳光下,海连也清楚知道他和约诺尔夫妇不是个世界人。
这顿饭海连吃食不知味,有如芒刺在背,但坐在他对面某人就不样。
年轻海盗咽下口鸡肉,沉默地听着方停澜和老爵爷相谈甚欢,两人从南境诗歌聊到东州词话,再从北漠丹且新开辟至西陆新航线聊到两年前繁水国哈维将军在加扬高地上惨败。
“……这说,你不认为繁水是败于连续作战?”
老夫人问道:“您呢?您来缇苏是做什?”
“是来收笔尾款。”方停澜如此回答道。
海连抬起眼皮瞟他眼,冷哼声。方停澜只当没听见,之后,他忽然不再谈那些深奥复杂战争,学术和政治,转而聊起自己在东州时百样见闻。男人本就能言善道,不论是万民参与市井集会还是曾与某位友人结伴行游,桩小事也能说得妙趣横生,惹得夫妇
“是,他们输在消息速度。”
“哦?”
“……信息传递速度是很重要,如果能哈维能提前天知道对面增援是从峡谷赶来而非磨坊山话,这场战役胜负谁手便是未可知。”
明明爵爷和方停澜都说是南境话,海连却觉得他们每个词汇连在起就成天书,他听不懂,干脆懒得听,起身去墙边陶罐里又舀碗鸡汤。海连打开罐盖,子爵赞许和方停澜谦虚笑声氤氲在扑面蒸汽中,清晰地漾进海连耳朵里。他放下勺子,舔口碗沿滑落到手背上两滴汤汁,早就褪红肿脑门忽然像针扎似疼下。
是,方停澜和自己也不是个世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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