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里观赏闪电,需时不时抹掉睫毛上水。雨不长,说明雾也将散去,袁木珍惜地
“她每次喊声哥,都想这样做。每次。你害。”袁木深呼吸,卷起左臂衣袖,“妈,看到过这里刀疤吧?为什从来不问呢?直以为多做点事,多分担点东西,就可以让在你家里看起来不多余,可以让你多喜欢些,为什从来没起过作用啊?”
方琼呆滞地看他:“当年个人怀着你既要赚钱又要伺候你爷爷家,个人去医院破肚剪肉生下你,再个人把你拉扯到这大,原来是有错吗?”
袁木用胳膊揩把脸上泪,已然塑个全新他:“不是,妈妈,是错。”
袁茶顶着满心恐惧要追开门而去袁木,被方琼叫住。她方才也掉过眼泪,但手用力抹脸就全不见端倪,说:“不准追,在家待着,随他去。”
零点秒滑过念,最好最好他就死在外面。
到——
“以后不会让你留在本地,你想出去是对。多留意湖南大学吧,说不定,们将来就搬去那个地方生活。”方琼轻描淡写地推翻建议,重造建议,她抿着干燥苍白嘴唇,昂扬斗志回来。
湖南,耳熟,有谁兴致勃勃跟他提过。
袁木看向袁茶卧室门,看着看着就笑:“凭什啊?”
“什凭什?”
袁茶退回来,自觉跪在地上捡碎玻璃,差最后片,她猛然爬起来跑去阳台,竭尽全力大喊:“裘榆——”
被方琼捂住嘴扯摔在地上,她用力扇女儿耳光,怒瞪着低吼:“你也想要你妈命?”
步伐越快,离那条街越远,袁木紧绷神经越放松,眼涩、头疼症状越明目张胆地显现。几颗雨点试探地掉下来,周围人还抬头质疑天,阵大风呼卷而过霎时变成,bao雨,作鸟兽散。袁木直视这幕,很像误入原始森林。
雨势磅礴,在其中很容易醒悟其实自己万分渺小。
站在人行道棵树底下,雨是捧捧地淋他。脑子里没其他,居然是很想睡觉。很远地方雷鸣,也有百分之五十思绪分给——不如赐道给吧。
“凭什——”还没开始讲,袁木被自己满腔哭意阻断。失控很难看,他闭嘴,撇开头沉淀情绪。
“没有凭什,你现在没有资格质问凭什。凭什,凭你做乱七八糟人,袁木。”
袁木重新抬眼看方琼,重新认识妈妈。
“凭什把个人丢去乡下,凭什十岁禁入杂物间十三岁就成为房间,凭什你从来只对袁茶笑,凭什天冷你只提醒袁茶要添衣,凭什耳聋残废不是,凭什爸不是袁高鹏,凭什当初要把生下来,凭什孩子蠢得只晓得认个妈,凭什天生就懂无条件无止境去爱你但你——凭什偏偏是!做你方琼儿子。”
袁茶刚拉开卧室门,袁木抡起手中玻璃杯狠狠朝她砸过去,碎在门框上,惊起两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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