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事。”裘榆转头看袁木,嘴角弯,像说笑,“哪件?能改吗?”
如预想中没有得到答案,裘榆松开指尖,看右手剩两张碎片飘去桶里。他说:“没有错。不能改话怎可以定义成错呢?何况,北京不那好,没好到非去不可地步。袁木,你要选西政,就和你起去西政。”
听毕,袁木周身寒毛竖起来。
仿佛灶边昏昏欲睡人被火燎得痛,萎靡整晚袁木改之前听之任之随便其宰割样子,蹿身站直,俯视他:“裘榆,你在说什?清醒不清醒?”
裘榆也缓缓站起,略高于他,却不想用这高威压他,定定地看着袁木,
像被当头泼瓢冰水,袁木脑子蓦地清明,正要将那些草蛇灰线拎起来看个明白,裘榆却在说:“那天晚上去你家找你,你以为叫你不要放弃什?。想讲但不敢讲是,袁木,你多想想,别太轻易放弃。所以——看到结果是西政,其实对来说也不是太难接受。做过心理准备。虽然很只是为什,什都不告诉呢?”
直直,原来他全部犹疑与软弱都没藏好过,都赤裸裸,bao露在他眼下。袁木忽然把灯摁灭,眼前是幅巨大黑色幕布,他问:“那你那天晚上,又为什不敢跟讲。”
“不敢讲,怕你真走投无路。方琼不会退步,退,做你路。”裘榆将那叠碎纸不均匀地分作两堆,左手大捧,便大捧投进橡胶桶,他说,“知道,在你心里,妈妈占这多。”
“裘榆。”
“嗯?”
那张表格被轻柔地剥开、舒展,举在眼前。
袁木耐心地笔划看字句读,心里想,志愿表上字迹和小船上毫无差别,尾巴后面顿圆点儿也样,可是连这皱皱巴巴委屈样儿都复刻是怎做到啊?
他有刹那昏头,觉得揉烂纸好像条艰难荆棘路,个个坚毅字呢,是裘榆不声不响迈向他步。就这样望着,右眼猝然掉出颗泪,脸边擦过线温热才惊觉是哭,拿电筒那只手旋即抵近鼻梁,水被指关节无声无息地抿得匿迹。
直到放下水壶,裘榆没等来他任何句话。于是把志愿表接过手来,学他看姿势,也学他沉默,之后两手轻轻地前后错,纸被撕掉。
“方姨做什让你选西政,可以跟讲讲吗,让也学学。”撕碎、叠起来、再撕碎,裘榆在做这些间隙发问。
“不要太讨厌。”
“有秒恨过你。”
“没有讨厌吧?”
“没有。”
“做错事,应该恨。没有讨厌就很好。”
夜是柔韧且包容,但这个声音也定有刮伤它。
“还在想什时候跟你说。”袁木喃喃地,“幸好你知道。怎知道?”
“骗李学道说想请他给讲讲志愿事,他带到办公室——你就在第张,都省去找。”
“你故意去?”
“故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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